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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追源每隔一周就会打个越洋电话给孟欣,大多数时候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拿钱堆出来的实验室豪华配置,人种肤色宗教都迥异的同行,新项目的磨合过程,与研究所这种公立机构全然不同的工作氛围……偶尔没话说了,就聊一聊海岛上潮湿的气候,和正在努力习惯的当地饮食。
孟欣接电话的时候从不避着石岩,甚至在挂掉电话之后,会主动对有意无意地在她周围游荡的石岩摇摇头,那意思是:“她这次还是没有问起你。”
盼了7天的眼睛瞬间黯了。连续受了几周打击之后,到了陆追源例行要来电话的时间,石岩就默默提前走开了。
孟欣很满意这种变化。十几岁的孩子,一时荷尔蒙冲动自认为这就是爱情,然而这爱保鲜期很短,脆弱得分开一个暑假就能自然而然地淡化消失。她对石岩的“改造”很有信心,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现阶段让她头疼的是范维维。
范维维得了产后抑郁症。
她一直不愿意接受孩子没有保住的事实,在理疗中心的时候天天以泪洗面,身体恢复之后被孟欣接回研究所,也是情绪低落不爱说话,与之前跋扈的样子天壤之别。她还出现了严重的幻听幻视,经常好端端地吃着饭,突然站起身来,说听到了小宝宝的哭声,要给她去喂奶。孟欣拦住她,她就用头撞墙,边撞边哭孟欣丧尽天良,成心要饿死她的宝宝。
药物治疗和心理干预都已经上了,收效甚微。研究所里不可能一直养着一个不再适合进行实验的病人,范维维的资质也不够她进疗养院的,所以最后所里给了她40天的考察期,如果期间她能恢复正常,那么下一个胚胎继续交由她孕育;如若不然……
孟欣有点头大。她既要负责范维维的复健,又要做两手准备,开始物色新的代孕妈妈人选。
“才给了40天,哪里来得及申请合适的死刑犯人?你也知道的,我们所里的那套流程有多耗时间。”孟欣在电话中对陆追源抱怨不休,“我不得不和资产处的小刘打了招呼,其他项目申请的实验体到了,让我赶紧先看一眼。大半个月了,我起早摸黑的,人没挑到合适的,倒先把几个项目负责人给得罪了一遍……”
陆追源说:“这边的基地倒是从来不缺实验被试,要什么样的‘志愿者’都有,最多10天,人就能到位。”
说是“志愿者”,给的酬劳可不低。毁掉器官给多少钱,开膛破肚给多少钱,终生后遗症给多少钱,统统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天阳集团也不太在乎国际人权组织的声音,因此他们从不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实验人体。有钱,并且不要脸,做起事来真是无往不利。
“这段时间好好照料范维维,说不定她能好转呢?”陆追源安慰说。
“也只能这么指望了。对了,”孟欣说,“她回来之后,我给她单独搞了一个小房间,石岩基本不会和她碰面,你不用担心他会惹出什么事儿来。”
孟欣犹记得石岩和范维维第一次见面时水火不容的情形。
陆追源顿了一下,说:“好的。”再无他话。
“你不问问那小子最近怎么样?”孟欣饶有兴致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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