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段时间,所以才会去申请所里的交流项目。但是那些热门的项目都是要早早地去申请的,普通一点的至少也要提前1个月准备,像她这样临时起意的,能找到跟研究方向相关又能立刻动身的项目就要烧高香了,哪里还轮得到她挑三拣四?再说这项目既然能挂在研究所的官方系统里,必然是经过了基本审核的,不会离谱到哪里去。
所以当她看到这个Artificial Womb (人造子宫)项目正在招人且随时可以去报到的时候,就匆匆提交了申请,并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之后陆追源一边准备行装一边搜集AW的相关信息,这才发现在海岛上的那个实验基地,背后最大的投资者是争议很大的天阳集团……难怪这项目挂在那里没人搭理!
天阳集团,说它争议很大已经是非常客气的措辞,事实上用“臭名昭著”也不为过。它的前身是替一个国际贩|毒集团研制新型毒|品的制药工厂,完成最初的资本积累之后,在三战中靠给政府军低价提供止疼药品成功洗白上岸,成了一家合法的上市集团。那之后毒|品生意是不做了,但仍旧时时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地带,像什么《克隆人权益保护法》出来之前倒卖克隆人啦,买断唯一能治愈艾滋的药物专利再涨价百倍出售啦,借着完善人类基因库的名头研制基因武器啦……总之都不是什么光伟正的业务。除此之外,说它“臭名昭著”还因为,它收留了世界各地被正规科研机构除名的科学家,那些在派系斗争败下阵的,或者出售国家机密的,或者违背了基本科学伦理的,甚至身上背了人命的科研人员,只要能给集团创造效益,天阳照单全收。
毋庸置疑这个信奉金钱至上理念的集团十分财大气粗,但是也被主流学界不齿。天阳年年给各大科研机构发交流的邀请信,主要是想获得“主流”们的承认,顺便干一些炫耀财力和挖挖墙角的事。然而学界自有另一套价值体系,天阳即使花了大代价弄到了各种资质文件通过了基础审核,然而它发出去的邀请函仍如泥牛入海,鲜有回应。
别人捏着鼻子避之不及的事,偏偏陆追源两眼一抹黑地撞上了门去。等批文下来了之后她反悔也晚了,不去?不去就扣除个人信用积分,3年内再无机会申请其他交流项目。
早知道就多等几周申请其他项目了……陆追源头疼地想。
开车的姐们顶着一头拖把样的脏辫,脖子上套一根大粗金链子,一路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苦瓜脸,一边用夹生的中文对她喊:“嘿!东方来的女孩,轻松,放轻松!”一边打开了音响。重金属的摇滚乐充斥车厢,她摇头晃脑地把车开得飞快。
城市道路硬是让她开出了荒滩越野的气派,陆追源被颠得七荤八素,隔夜的晚饭都要吐干净了。
入住实验基地内部的酒店时天已经黑了。帮她搬行李的服务生是个华裔男孩,十四五岁的年纪,皮肤被海风吹得有点黑,不过眉毛眼睛都很好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还在学校里念书,可他却在这里出卖廉价劳动力,难道是勤工俭学?
石岩提到过他曾经课余打工养活自己和弟弟,陆追源想到他那个时候可能也干过类似的活,就不由得多看了那个男孩两眼。
小男生脸皮薄,被人看着很快脸红了,拘谨地把不合身的制服下摆抻了又抻。
让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服务着有一种使用童工的罪恶感,更何况看着他,总让她觉得差使的是过去的石岩……陆追源过意不去,说:“谢谢你,我自己拿行李上去就可以了。”
服务生紧张地说:“女士,这是我的工作。”他推着行李车走得飞快,生怕她上手抢一样。
他执意替客人把行李送到了房间,并程序化地向陆追源背诵了一遍酒店设施和房间设备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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