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她的背:“对不起啊冯冯,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们。”
他拉远梁冯,递来三张火车票:“你,梁舒,岳母的票。你们现在去车站,下午有趟开往重庆的火车。”
梁冯接过车票:“你呢?”
“我?”赵有年说,“我留这里。”
梁冯好似没听懂,她睁大眼睛愣愣盯了许久,说:“你…留这里?”
赵有年轻叹一声,手指抚摸她发间:“冯冯,我必须留这里。前线战士需要人手照顾,多救一个,胜算就大一分。而且国际有医疗兵协约,我不会有事的。”
“你面对的是什么呀!”梁冯大吼,“你面对的是人吗?!你问问梁舒,你问问她,医疗兵算什么东西?南京的时候,有几个人活着?!”
“冯冯…”赵有年轻抿嘴唇,“国家需要我们,何况长沙不一定沦陷。”
梁冯使劲用手揩去眼泪,倔犟地仰头不看他:“我不管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罢,她抽走自己的票上了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赵有年对我开口:“梁舒,这次车票是成陟托我的,他说…长沙城现在很危险,你们最好尽快撤离。”
“他呢?他在哪儿?”
赵有年说:“他随驻军去了衡阳。放心吧,衡阳是后方,长沙都没事,那里不会有事。”
*
舅妈和我乘上去车站的军车,宪兵对舅妈敬礼,舅妈伸脖子遥望:“梁冯!走了!”梁冯提着箱子,脚步欲近不近:“妈,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再来。”
我拉住舅妈:“咱们先去看看情况,梁冯好久没见丈夫,刚才气头上说不好话,现在肯定很多想说的。”
舅妈无奈叹气:“那我们先走,梁冯你给我记住了,你欠一顿打!”
不大的车站人群攒动,南来北往的火车蒸汽冲天,机械发出刺耳怪叫,听得人心头发慌。
我和舅妈随人潮拥挤,她望向车站大钟:“这都几点了?火车马上到站,她是不是弄不清时间?”
我安慰到:“不会的,赵有年说得清清楚楚,梁冯不至于听不明白。”
车站汗味儿混着香水味,闻着叫我头脑发胀,乘务员推动人群:“上车了啊上车了,去重庆的火车啊!”
男女老少一窝蜂向里冲,检票的拼死拦着,更有甚者拿身体堵门,扯嗓子嚷嚷:“票!票给我看!不许瞎挤!”
有人扒着窗户往里爬,被后头乘警拽下。乘警冲天放枪,人们吓弯身子,齐齐抱头下蹲。
乘警喊哑了喉咙:“一个个来,再不守秩序都他妈给我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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