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她路都快走飘了,便知道负心汉来自谁。她小声哼歌,冲我挤眉弄眼:“怎么样,这人还不算脑子一根筋吧?”
我笑着迎合,心里却说不出的落寞。梁冯啧啧几声,往我桌前拍下信封:“还有你的!急什么真是!”
我又惊又喜:“梁冯,你怎么藏的!”
“我根本就没藏,就放我信下头,你哪里看了,从挂了电话视线就浮天上,怕把成陟哥活人摆这里你都看不到。”
我听不进她的调侃,连忙拆开信封,上头字迹熟悉,连句末习惯的小墨点都如出一辙:
[小舒:
不知此信可于节前抵达否?若你尚为我忧,请勿忧思。我一切安好,万事努力,为彼此将来筹划经营。
冬寒夏暑,请顾念身体。
思卿成陟
民国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
看完这短短几行字,我不知心里悲喜。梁冯笑骂:“怎么?有了信还更难过了?”
我默默将信叠好,轻声说:“或许吧。”
*
1944年未半,长沙城气氛忽然凝重。
那时接连的各线战况盘旋在千家万户,其中一条与市民息息相关的,便是日军第四次进攻的前兆。
经过前三次战役,长沙似乎从容了许多,可不仅城市从容,军队也松懈了。没有人知道一场战役的结果,但他们好像胸有成竹,就连平民撤离的指令都未即时下达。
6月初,那个长沙人民最放心的岳麓山,沦陷了。
广播里关于战争的一切忽然又有了实感,它说东边打响,东边炮火连天;它说西边轰炸,西边烽烟遍地。
在城中心都能感受到的动荡中,舅妈决定举家搬离。
我们在动乱中重逢了赵有年。他提着皮箱,与离开时打扮相同,不同的是,他鼻子下留了些许胡渣。
彼时我刚推门,赵有年衬衫平整,薄薄的西装搭在手臂:“梁舒。”
我惊呆了,缓了许久才喊:“梁冯,梁冯!赵有年回来了!”
话音刚落,梁冯笃笃奔下楼。她裙子都没套好,腰间卷成一团,但她毫无知觉,张手将赵有年搂住:“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她嘶吼抱怨,渐渐有了哭腔,“你怎么才回来?你为什么回来?”赵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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