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唐坐在马路牙子边,手臂搭在两膝上,头又垂在臂弯里。
我耐心等着红绿灯,可几十秒的红灯像过了几分钟一样,我只好盯著他,注意他的动向,免得他又给跑了我还不知道他朝哪儿跑。
等匆匆过了马路,我来到他的身旁坐下,说明了来意并将礼物放到了他两膝之间的地上。
他的头在手臂上蹭了蹭,还是没抬起,过了一会儿,我才蹲下去弯身将头朝上从底下窥视他。他察觉到后挪了挪位置,闷闷地道:“我知道了,东西放这儿就是了。”
我依旧从他膝盖底下的缝隙里窥视他,我以为他已是泪痕涟涟了,不晓得怎么宽慰他才好,正打算奉上我那可怜的工资暂时借给他。
他的头渐渐便从膝盖上抬起来了,看清他面容那一刻,我顿时哑然一惊,那是一张满是淤青的脸,格外的平静。
沉默一阵,他的喉结动了又动。
我看了阿齐的脸半晌,迟缓触上他那发黑的皮肤。
“不关你的事。”“对不起。”
这两句话都是在同一时间说出口的。
我坐正了些,不去看他那张令人难受的脸。“因为我的冲动,你被盯上了,挨了打,为什么不关我的事。”
“正是不想被你误会是这样,所以才躲开,但是我想了想本就不关你的事,躲你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我想通了才把头抬起来的。”阿齐渐渐蹲到了我面前来,继续天花乱坠地解释,“他们看我不顺眼的话,迟早上手。跟我共事的一个人提醒过我,他以前也混,还跟过大哥,这哥们虽然喜欢吹牛,但有些话他说得很实在,那些十几二十几岁的毛头只一心想混上去又没有脑,这种人惹事不瞻前顾后,好大喜功,动起手来完全不要命,轻易喊打喊杀,只管冲,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怎么指望他们听得懂人话。那些混混在局子里进去出来都是家常便饭,少惹为妙,他们的命就此隐隐能看到头,你也说他们一辈子在底层过腐臭的日子,既有些可恨又让人同情,让让又如何,我用最低的成本,几句话的功夫哄下他们,达到我自己生存的目地,我还较真恼什么?等我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遇到他们,我还有其余的路要走,做自己的正事要紧。”
虽然阿齐如此说,我仍然愧疚于他。
他剖心置腹后,岔开话题分散我注意力,饶有兴致翻起了偲嘉的小礼物,侃侃而谈偲嘉离不得他,他得空了是要多过去吃顿饭,只是他现在抽不出身,白天晚上都在打工兼职赚快钱。
我注视着他接到礼物的神态,好回去讲给偲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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