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可以出去逛逛,一门心思栽在书里,好端端的人也读傻了。”
长辈的说教。
在她听来似是关切,贞吉低声回答,化身今夜北平城最固执的少女,“可我在等你。”
“你来北平算是做客,没有我不在家就不能出门的道理。”
他不想给她讲军队里的事情,九岭镇现在压了几个团的兵,主帅不坐镇,下面的人办事便投机取巧,上战场人命关天的事情最忌讳这些,所以必须得他亲自提着刀监督,尚且不知道何时能结束。
贞吉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心里对他的依赖,还是摇头,“父亲说外面已经开始乱天了,我害怕。”
那瞬间谢蕴才意识到,她年纪尚小,有小女儿家的执拗、畏缩,比不得他这种当家的男人。略微代入思考后随意念了句,“胆子小的像根针。”
后半句话没说,他想着要是带她去东北的雪岭猎熊,岂不是吓晕过去。
开口却换了个话茬,“你这头发就打算这样乱糟糟的?王妈没唤孙师傅来家里?”
贞吉如实答道:“来过了,是我让走的,头发打算留起来。”
“成。”他两指把头发分开,又成了她最觉得极丑的中分,“拿个东西夹上,等头发再长些让王妈给你梳个髻,她人是贼了点,做事还麻利。”
“我没有……”
谢蕴终是忍不住失笑,只觉得怎么每次看她都带着些可怜巴巴的样子,倒像在他的宅子里受了欺负。
明明人前也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在他面前就分外的娇气,倒像是父女之间的相处。他倒是和他父亲同辈,虽明面上的关系远了些,也还是叔叔,这也没错。
第二天晚间,谢蕴赶在贞吉下筷的前几秒进了门,跟着的除了副官谢钦还有几个穿军装的士兵,怀里抱着好些个木盒子。
贞吉闻声放下筷子过去,和他对上视线,谢蕴有些放松,“去看看给你买的首饰,那边的盒子是……我忘记了,谢钦,你告诉她。”
她听谢钦给她指着说,拿了最左边那堆的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点翠的密齿发梳,刚好可以把她的碎发鬓到脑后……
大概是被关爱宠溺的感觉太好,她扫过那摞了三排的物件,转头看谢蕴,收敛着内心的欣喜,还是有抑制不住的嗔怪。
她说:“你去逛铺子,怎么不带我一起?”
谢蕴有些语塞,和谢钦扯了个笑,摇头把军服腰带解开,谢钦接过又递给下人,“小丫头的脾气就是怪,眼睛里开心着,嘴上还要不饶人。”
再叫谢钦留下一起用饭,贞吉收了声,藏着那股劲,又变回平淡模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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