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苏的衣襟有些乱,耳朵红红的,唇上的胭脂也残了,霎时觉得推在门上的手发烫。
殿外灯光摇曳,靳衍的表情也变换不定。易苏不知要如何交待,慢慢往出迈了一步,反手要掩上门,把靳祁挡在里面。
“母后。”靳衍轻轻叫了一声,注视着面前的人。她有些狼狈,腰带松了,目光躲闪,可她这样子他看过无数回了。她没有办法,他从小就知道。
黑魆魆的宫中四处都是寂静,隐约传来低语和抽泣。
易苏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是很多年前,她在易家的祠堂里,四面楚歌,族人跪了一地,她攥着战报,站在中间——潼关告急,裕河告急,军粮告罄,援军不足,大统领重伤……
祠堂里的烛火昏暗跃动,就如此时。
靳衍手里的纸页簌簌响着。少年立在庭中,慢慢告诉她:“母后,北方战火起了。”
冬日干冷,北方边境外万物凋敝,蛮族饥寒交迫,越发穷凶极恶,一夜之间便打进了国防线。
驻守北方的是神策军,可以支援的也是神策军,如今最得力的武将全出于神策军。沣衢王掌神策军符,次日清早,天蒙蒙亮时便要启程北上。
易苏突然明白靳祁今夜是来做什么的。他的消息比靳衍快得多,想必在早间就已知道了,一日不见人影,也是在预备启程。
他是来道别。他们这样纠缠折磨了七年,他竟然会来跟她道别。
次日没有下雪,再次日也一样。易苏推开窗户的时候,往很远的地方看,触目都是朱红的宫墙。
现在不会有个人坐在外头的墙头上等她了。
靳衍说:“母后,窗户关得小些,当心着凉。”
那天的事,靳衍见过了,却也像忘记了一样,给她面子,从来不提。易苏知道他聪明,看到那日情状,自然什么都明白。可是眼下战火蔓延,没人有心思琢磨那些。
她抽身回来,心不在焉地用完了饭,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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