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下了公交时,也不过是傍晚,绯红云霞桃花流水般浮动,红日勃勃沉入地平线以下,你慢慢地往家里走,你远远地看见了秦琛,仿佛有感应一样,当你走到能看清他的脸的距离时,他忽然转过头来,你一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你笑着冲他挥手。
秦琛迟疑了一会儿,也举起手来,向你挥了挥。他甚至还学着你的样子笑了一下,你看出他希望他的笑容自然一些,但那不是他练习过千万遍的谄笑,所以他笑得很生涩,就好像下水道里的老鼠第一次站到太阳底下,明晃晃的光四面八方而来,属于自己的四肢百骸每一寸神经都变得难以运用,哪怕是笑这样的本能,也突然变得陌生。
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那笑容一瞬间便枯萎了。你假装没注意到,走到他面前去:“你吃饭了吗?”
他下意识点头,而后又摇头,你疑惑地望着他,他只好解释道:“我三点吃了午饭,现在才六点不到……”
“可是我饿了,”你伸了个懒腰,“我十二点就吃了午饭,陪我去吃饭吧。”
秦琛张口就要拒绝,你迅速开口:“反正现在根本没人来——走吧,我请你喝酒。”
于是你顺利地把秦琛带走了。
秦琛跟昨天比起来,要放松很多,你们堪称是气氛愉快地吃完了一餐饭,你们有聊天,但只说了些有的没的,比如全球变暖和不太有趣的明星八卦。秦琛稍微克制了一些,没有在傍晚就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吃完饭后你陪他走回发廊街上,你说明天见,而后拖着困乏的步子往回走,你走出很远再回头,发现秦琛依然看着你,他遥遥地,向你挥了挥手,于是你也挥手。
你与秦琛就这样慢慢熟络起来,他慢慢养成了等你一起去吃晚饭的习惯,你发现他不挑食,也没有忌口,但是不太能吃辣,喜欢吃鸡翅排骨一类比较费事的东西……但你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这些最表面的生活细节,关于他真正的生活,你依然一无所知,因为他不愿意讲。
秦琛很乐意听你说话,却不愿意谈起自己的事,每当你试探着问起他,他只会耸肩,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过分平淡地回答:“我?我没什么值得说的。你都看见了,我的每天都是这样的。”
那以前呢?小时候呢?他总不见得生来便在这条街上站着接客吧?
“记不清了。”秦琛说,“你吃饱了吗?我们走吧。”
他总是这样躲过去。次数一多,你担心惹他厌烦,便也不敢再多问。
大部分时候,你走出地铁口,再到发廊街上时,秦琛都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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