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别猜了,我就是不走!”奕劻沧桑的面庞突然显出孩子气的倔强,又掺着些委屈,他说,“事情到这般地步,是我一个人的错吗?现在倒好,为寻个替罪羊,把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推。良弼死了,就说我暗中勾结革命党,所以他们从来不对我动手。太后自己耳根子软,被袁世凯一忽悠,就同意让皇上退位,也说我收了袁世凯的钱,帮着劝太后,一手断送我们大清的江山。我不收钱,皇上就不退位了?革命党就不进城了吗?我算是看透了。这帮人平时藏着掖着,该拿的一点也没少拿,现在却联合起来指责我,一边指责,一边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跑路了。我偏不走,让他们走。我一个人留下,守着紫禁城,革命军进来,就让他们先杀了我吧。让那些人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只贪图钱财的小人!”
奕劻情绪激动,说到后来,声音哽咽,竟哭了起来。看来他这几天,确实受了不少委屈。
韦景煊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心想:“这巨贪,不肯离开,原来是愧疚上了吗?”他忍笑,说:“阿玛当然不是贪财之辈,但朝代变迁,难免混乱,以你现下身份,孤身留在北京,怕会成为新旧两股势力的靶子。”
奕劻听到“孤身”二字,不由得一哆嗦,但仍旧逞强说:“那又怎样?反正我不走。”
韦景煊不再多劝,施礼离开。
他一回到慈懿堂,合佳氏和那木就围上来,连载振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韦景煊摇摇头。几个人失望地叹气,载振恨恨跺了下脚。
韦景煊也不理会,问载振说:“明天预定几点出发?”
载振一愣,说:“车子已经到了,装好东西,明早六点前得出发。”
韦景煊说:“你照常做准备,明天我们六点前走。”
“可是阿玛他……”
“你们先不要管他,也不要再劝他,明天我保证他会跟我们一起出发就是。”
对这番豪言,那木立即毫无保留地相信了。合佳氏因小女儿相信,她也信了。载振尽管半信半疑,但他落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就希望能救命了。
所以庆王府的搬家准备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谁也没再多嘴劝庆王爷跟大伙儿一块走。
奕劻看着大家忙忙碌碌,似乎越来越不安,但他也忍住了,没有示弱。
晚上,奕劻提议举办一次家宴,为家人送别。
尽管世事艰难,但庆王府中大大小小的宴会从来没有断过。厨子习惯了奕劻的临时起意,随时在手边备着宴会材料,这天也很快就整治出来两大桌宴席。
奕劻在席上说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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