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挑战,便祭出这位土司,说他如何凶神恶煞,如何以各种恶毒法子惩罚不听话的小孩子。有阵子,韦景煊听到这名字,就害怕地捂住耳朵,直往他姐姐怀里钻。
韦春龄搜索枯肠,拼凑关于这位舅舅的片段,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莫佑卿的家。
这里说是家,其实更像是盘山踞地开出的一个小城镇。
韦春龄跳下马,向守着大门的两个壮汉递去一封冯乐亲笔写的信。
一个壮汉进去通报,不久,他满面笑容地跑回来,说:“原来是小少爷到了,赶紧请里面坐。我们老爷正在陪一位客人,但他马上就好。”
韦春龄他们跟着这个壮汉进去莫佑卿的家。这儿从里面看和从外面看又不一样。从里看,这儿不单是一座独立的城镇,更是一座攻守兼备的堡垒。他们一路上登天栈,穿石洞,历经崄巇,最后,来到一条一头深入云端的独木桥前。
桥如其名,只有一根勉强可并立两足的圆木,连接两座山头。桥的左右各有一条略高出圆木的锁链,以供扶手。除此外,再无一保障措施。
带他们来的壮汉说,穿过这桥,就到了莫佑卿居住的屋舍。他不能随意靠近,请韦春龄他们自便。
黄明堂看到独木桥,就有点不适,他还想问清楚些,韦春龄已当先上了桥,他也只好跟上。
韦春龄衣襟带风,走到一半,忽觉身后有异。她一回头,就看到黄明堂双手紧抓锁链,要蹲不蹲的样子。韦春龄愕然,问他:“你怎么了?”
黄明堂实在有些恐高症,本来他一个人慢慢走,兴许能平安无事地走过去,但一意追赶韦春龄脚步,竟是越走越怕,觉得天地山川整个儿都在摇晃。他红着脸说:“你先走,别管我,我歇会儿就好。”说着他闭起双眼。
韦春龄忙说:“别闭眼!”
黄明堂茫然睁眼,这下子,不仅是知觉中全身在晃;实际上,双腿也打起颤来。他紧抓两条锁链,缓缓蹲下。
这时,从烟雾缭绕的桥另一头传来一个男子声音:“桥上的朋友,到底过不过来?”
韦春龄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皱了皱眉,心想:“怎么这声音那么耳熟?我也动摇了,那个人怎会出现在这里?”她定了定心,朗声说:“别急,就来!”边说边走到黄明堂面前。
黄明堂说:“你先走,别管我了。”
韦春龄说:“明堂哥哥,你信不信我?”
“大家都是同盟会兄弟,我自然信你。”
“好,那你别用劲,只当自己是个沙包。”
黄明堂还来不及回话,就被韦春龄拎起夹在腋下。她放开脚步,一眨眼功夫,就跑到桥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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