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真问他:“怎么啦?”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像是蓄谋已久,又像临时起意,开口:“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傅真被勾起兴趣,专注地看着他。
宋泽沉声道:“我才应该对你说声抱歉,以前对你做的承诺,可能算不了数了。”
傅真微微一怔,没有反应得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竟也问出口:“什么承诺?”
“你忘了?”
宋泽目光一下子变得晦涩,他当时那么郑重,她却没放在心里,他想生气却气不起来,毕竟此刻他决定毁约。
他说:“我想留在首都,以后你要的画纸,没有办法给你全包。”
宋泽脸有些烧,一想到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现在要将泼出去的水收回来,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他。她是否会认为他是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人?
“但我可以保证,如果春节我回家,我争取一次性多做些画纸。”宋泽试图挽回一些什么。
“原来你说这个事呀。”傅真回忆起他给她发短信叫她不用担心画纸时她的心情,那个时候她一边苦恼怎么回复,一边心乱一地。
“我没忘。”傅真告诉他,“不过我知道不管以后你当医生还是搞医学研究,大概率都没有多余的时间,你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这种混饭吃的事,怎么好意思真的麻烦你?”
这次宋泽没再回她“你我还说麻烦”了,他表情真挚:“当时考虑不周,没有认真想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就说出口了,实在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我知道你是好意,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傅真轻松道,“你也不用担心画纸了,我们专业下学期会学这门课程,最大的难处是我家里硬件跟不上,以后还要借用宋爷爷的工具房。”
“这个没问题。”宋泽没有任何犹豫地说。
两人的谈话到这里结束,宋泽跟她说了再见,走出了巷子。傅真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小巷口,才转身返回,她到傅惠房间找了本小说书,重新去了天台。
隆冬时节里天短,不到下午四点,太阳便藏回了云层,蓝色的天空渐渐变得灰了,傅真收了年画下楼。
小说还未看完,傅真转移阵地到客厅,搬来烤火炉,慵懒窝在沙发里,在董亚华拎着一袋柑橘回家之前,家里只有翻书的声音。
故事并不长,十二个连环套般的短篇合成,她赶在晚饭前看完。晚饭后偷溜出去和周骥约会,与他有了新话题。
白日里出了太阳,晚上反而更冷,寒风仿佛凛冽的刀片,空气都残酷起来,半分不留情面,割得暴露在外的皮肤生痛。
那两年,两人为了夜会可吃不少苦头。
夏天天气炎热,浑身腻腻的不说,还要忍受见缝插针吸血的蚊子。到了冬日,温度调了个转,说话都冒白气,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回屋,把两只脚冻得没有知觉。
所以这时候周骥总穿宽大的羽绒服,见了她就敞开衣襟,将她裹入怀里,两个人连体婴儿似的抱着,便能够温暖许多。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