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也等得不耐烦了，态度松动下来，点点头：“好。”
那三分钟里，周骥直直盯着转角，每每驶来一辆公交车，他的心就提一下，看清挡风玻璃上的数字，又松一口气。第三个五十九秒，他笑起来，催促他：“打电话。”
傅真拨号的时候，他补充：“随便找个理由，你晚点回去。”
她没有搭理他，电话接通后，却遂了他的意。
周骥嘴角翘起，听她半真半假借口道：“妈妈，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了快二十分钟车子都不来，太热了，我都快晒成干了。我去商场逛逛吧，想买条裙子。”
他耳朵凑过去，听那边的回答。
“还想买裙子，你带够钱了么？”董亚华没有反对。
“去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喜欢的话明天买。”傅真说。
“臭美，你可比你姐姐好穿多了。”就在傅真以为董亚华不盘问的时候，董亚华开口问，“你一个人么？”
傅真想说“嗯”，结果说出口的截然相反：“不是。”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不回来吃中午饭了。”董亚华笑，她没往别处想，“碰到同学了吧？”
“你可真神。这都能猜到，火眼金睛吗？”傅真顺着她的话拍马屁。
“我是你妈，还不了解你哦。”董亚华被夸得心花怒放，嘱咐两句，挂了电话。
周骥一字不漏听完全过程，身子微伏，额头抵着她肩膀，笑得不行：“你妈妈真逗。她要知道你的同学是我，该是什么脸色？”
“反正应该是让你怎么都笑不出来的脸色。”傅真顿了下，这时她瞧见久候不来的那辆公交车终于出现，“车来了。”
什么叫运气？这就叫运气。
周骥立刻拖了她离开站台，一副想也不要想反悔的样子，问：“吃完饭陪你去买裙子。”
“我只带了五十块钱，扯一块布自己缝吗？”
“我付……”
“打住，别给我找麻烦了，你以为我妈妈真的这么好糊弄？”
所以从肯德基出来，他们没逛商场。
周骥问她：“想不想睡午觉？”
她问：“哪里睡？”
然后就被他带到了一中附近的家里。
那套房子一直空着，上一次打扫，还是去年他们高考前，胡东琴特意为周骥布置了一番，虽然最后他也没有住。
家具家电都蒙了防尘罩，只有地上落了灰，周骥找了拖把拖地，空调制冷还没他拖地拖得快，忙完一身热汗，他撸起袖子去了浴室。
小区安静，将蝉鸣隔在窗外。傅真躺在他卧室，窗帘紧闭，屋里没有光，冷风灌满房间，她逐渐昏昏欲睡，听到推门的声音，她清醒过来，半撑着身子起来，问：“你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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