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已啊。
日子在这样的打打闹闹里很快地溜了过去,一转眼就是两个春秋,柳萦开始为自己绣嫁衣了。因为时夫人时不时来看她,她在柳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再过半年,时徵加冠后,她的如意郎君就会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
然而就是那年,北疆战事突然吃紧,时徵随着时老将军一起出征,临行前时徵来找她,笑着说等这次大胜归来,他们就该成亲了。
她就绣着嫁衣等他,安安心心等着做一个新嫁娘。
然后时徵回来了,带着一张麻木的,好像死去过一次一般的面孔,再也没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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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徵在北疆,中了敌人的陷阱,致使时将军葬身沙场,噩耗传回,本就体弱多病的时夫人一下子病倒,未等到时徵率领残部得胜归来,就撒手人寰。
时徵带着满身的风霜,甚至不敢踏进时府的大门。
他去了青楼,一壶一壶的酒喝下去,点两个女人,听她们执着红牙板唱“江南何采莲”,母亲是江南女子,纤弱温柔,幼时他遭父亲责罚,母亲就唱着这样的小调哄他入睡,他沉溺在这浓重的脂粉气里,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他怕见到父亲那双充血的眼睛,怕见到母亲死不瞑目的面孔,他的家被他自己一手毁了。
一念之差。
他为什么,要追上去呢?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听从父亲的命令呢?
不知今夕何夕,他在醉了醒醒了醉里反复着,不知道日升日落了多少次,也不敢去想他是不是辜负了什么人。
只是在某些半醉半醒的间隙,他会不自觉的冒出一个念头。
阿萦她,还好吗?
是不是,还在等着他呢?
他突然被一阵惊叫声惊醒,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快停下,哎你不能进去,你……”
然后是他熟悉的,又非常不熟悉的声音。
“你们都出去!”
时徵呆呆地,微微睁开眼睛。
他的领子被一把抓住,那双手在剧烈地颤抖,连同那个声音一起颤抖,他被酒熏得麻木了的脑子迟钝地动了动,没能给出任何反应。
“时徵!”那个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时徵!你不能这样烂在这里,因为你还要娶我啊!”
视线缓缓聚焦,像是拍在礁石上的海浪,模糊微弱的烛光在时徵面前缓缓勾画出柳萦哭泣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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