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来说,时光好像已经流转了千百年。
漫长的寂静之后,大巫轻声问:“你……叫我什么?”
穆辰却没有再叫一次,只是说:“把你那可笑的袍子摘了吧。”
大巫缓缓摘下了帽子,手指扣在颈边,扯开了黑袍。她抓着黑袍,手臂直直地伸到一侧,松开了手。
轻薄的袍子无声飘落在地上。
大巫更瘦了,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布满了长长的伤疤和粗糙的红线,已经不像是个人的样子。她表现出来的也一直是很疯的样子,喜怒无常黑白颠倒,哪怕带着那一点端庄的味道,也可以明显看出不是个正常人。
然而这一个瞬间,她脸上的神情却又像极了一个人。
她僵硬地弯了弯嘴角,喃喃道:“穆辰,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吗?你怎么舍得我吃这么多的苦呢?”
她说:“我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你只有我,穆辰,你只有我。”
她看上去又悲又喜。
穆辰叹了口气。
他缓缓说道:“你总是表现得好像很爱我的样子,不停地说,时云不会爱我。”
他微微回过头,看向大巫:“那个不会爱我的,到底是谁?”
大巫抿着嘴一言不发。
“你想着自欺欺人,把你所有的心思都装在‘爱我’这张皮子底下,我却没有兴趣陪你演戏。”穆辰:“我和她的大婚,我想婚期最好能定在九月,那时候天气总是很好,战争也该结束了,所有一切都回归正轨……我没法再等一个冬天,我现在几乎每天都想数着日子过。”
这一番话让大巫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至于你。”穆辰说道,“我不介意给你送一张喜帖。”
说完,穆辰抬脚,迎着侍者的刀锋往门外走去。
大巫如梦初醒,她尖锐地叫道:“不许走!”
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空,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了下来,浑身脆弱的骨头碎得七零八落,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她趴在地上,艰难地挪动着,却只是死死盯着穆辰的背影,尖叫道:“你不许走!”
侍者举起刀。
大巫捂着自己的脸:“你不许走,你要是敢往外走一步,我就……我就……”
她一时说不下去了。
下一刻,侍者慢慢收起刀,往后退了一步。
穆辰却停了下来,他像是终究觉得有些不忍心了,叹了口气说:“其实,给蛊人的命令,你已经下了,对吧?”
大巫愣了一下,微微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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