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握住段珩的手,段珩一用力,将她抱上马车。时云熟练地露出了轻巧的笑脸,波涛汹涌全藏在眼底里——前世段珩已经成了精,她尚且能在他眼皮底下谋划大半年,一手毒药送他心尖上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的段珩,不过是个还未及弱冠的少年,再深的心机也成了时云眼里的一汪清水,一见到底。
“还不是因为长公主,非要缠着父亲,还叫人来抢账本和印鉴,闹将了好一会儿。”时云皱了皱鼻子,满眼的欢喜突然淡了下来,垂着眼睛闷闷不乐地抱怨。
段珩并不意外地拢着手,温和道:“长公主,虽是已经下嫁郡王,但毕竟身份尊贵,更何况她要掌家,本就是合理的要求。”他看着同往日一样靠在他身边,仿佛一只粘人的猫儿一般的时云,笑得温柔:“知道你不高兴,这不是带你出来玩了吗?可别皱着个脸了,再过几个月我们就成亲了,届时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时云不赞同地哼一声,轻声道:“父亲当初那样爱母亲,到头来,不还是娶了别人?你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嫌弃我,一房一房地往屋里抬小妾?”
段珩愣了下——时云第一次这样明显地对他表达出她的不安,但他也只觉得这是因为她父亲再娶,只是他意识到这或许是让时云更加依恋他的好机会,于是稍稍一斟酌,宠溺纵容地笑道:“你这是打翻了什么年份的陈年老醋?非要我海誓山盟才肯信我吗?这样,今日我便在佛祖面前发誓,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如何?”
一生只会有她这一个妻子。
前世,段珩也发了这样的誓……他倒是从不曾违背誓言。
时云心中越发冰冷,嘲讽的笑容几乎要浮到脸上。她很有分寸地应和几声,就略过了这个话题,带着温柔的笑容开始讲一些琐碎有趣的小事。
马车速度并不快,等到了山脚,已经是黄昏,现在上山正好能赶上斋饭,休息一晚之后早起能听到释然大师的最后一天讲经。段珩先行下了马车,却突然没了动静,时云了然地掀开车帘,就看见山脚的阶梯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个子高挑,然而面容秀美到几乎有些男生女相,嘴唇薄红,神色有几分腼腆羞涩。站在他身边的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睁着双暗含轻鄙的杏眼,一身灿然华服满头珠光宝气,见了探出头来的时云,眼睛滴溜溜一转,居高临下地笑道:“本宫还道是谁呢,原来是连自己都医不好的时神医。这珈珞寺千级阶梯,神医准备怎么上去?”
珈珞寺有规矩,软轿不得上山,此时山脚停了不少马车,五六个结伴而来的贵女只带了一二侍女正准备步行上山,此时听了女子的话,都停下脚步看着这边,露出十足的幸灾乐祸来。
段珩一向受京中女子的倾慕,作为他的未婚妻,时云也一向受到京中女子的嫉恨,只不过她到底有个宠女如命的郡王爹爹,所以众人也不太敢在她面前将轻视和鄙夷表现得太过分。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郡王娶了新人,还是尊贵至极的长公主,京中流言已经疯传,说长公主定然不待见时云,再看今天第一个发声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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