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不晓得摔了多少跤,锋利灌木割破了她的脸和手,有好几次她路过坍塌严重的地带,还隐约看到了其他旅行者遗落的、沾了血迹的随身物品。
那些人显然没有逃过去,可能就被埋在哪一个地方,或许已经不幸丧生了。
手机摔坏了,其实就算没有摔坏,这里也不可能会有信号。
她与外界完全失联,只能依靠自己。
她觉得累,又觉得无助。
此刻距离地震发生,已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
午夜时分,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虽不是暴雨,但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足以让山路变得更加泥泞难行。
黎明遥远,仿佛再也不会到来了。
在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区域,南霁坐在一块深深嵌入地面的石头上,戴着外套的兜帽,低头嚼着巧克力。
嘴里隐隐发苦,是巧克力的甜味也压不下去的那种苦,她揉着淤青严重的手腕,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前方的路。
……事实上,前方也并不能称之为路。
只是满目疮痍的废墟罢了。
哪怕她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概率是出不去了。
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刻,总难免想起许多人,许多事,想起有关往昔的一幕幕画面。
就像是匆匆地回顾这一生。
她想起了故去已久的母亲,想起了任晏飞,想起了狄瑟瑟和穆之霖,想起了齐泽,还想起了……
黎岸。
真的很奇怪,明明周围那么冷那么暗,她的脑海中,依旧清晰无比出现了黎岸的脸。
他垂眸,薄唇弯起浅淡的弧度,似乎在唤她的名字。
她还记得,那一年两人遭遇车祸,他肋骨骨裂,却仍坚持抱着她走去医院,还要问她疼不疼。
其实他自己也很疼。
而彼时的她躺在他怀里,迷迷糊糊,一无所知,潜意识里却盼着时间能流逝得再慢一些。
他曾经待她很好,几乎给予了她无限度的宽容和迁就。
她听过许多关于他冷漠无情的传言,却唯独记得他最温柔的样子。
她想,当年的黎岸若是肯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她披荆斩棘也愿意走向他。
她会放弃任家的财产,甘心留在照城,一直陪着他,做他无忧无虑的调酒师。
可是为什么呢?他从没打算与她有未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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