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嘴上不饶人,跟陌生人都能戳痛处。
有些粗糙的封皮质感通过指腹传来,小何渠琛憋了半天,人都已经快走远了,才别别扭扭地小声挤出两个字:“谢谢。”
声音不大,他也无法判断那两个小揪随着脑袋而在空中摇摆的小姑娘,是否有听见他鼓起勇气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目送小姑娘带着她标志性的温暖笑容消失在玻璃门后,他才低头将手中的书打开。
扉页的右下角,龙飞凤舞的字体带着劲道,乱中有序,一看便是学过书法。
那时他刚回国没多久,中文稍有变型便像图腾一样让他看不懂,认不出她的名字。
那本书他在夏令营中就已经看完,回家后被他珍惜地放在了书柜的第一层。
一放,便是多年未曾打开。
童年时遇见的那个小姑娘,也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连同过去那些不快乐内向阴郁的日子,全都被装箱埋藏在了心底,结结实实地被其他的记忆压在最底下。
只是何渠琛没有想过多年之后,在宋老太太的办公室中无意间瞥见那张卷子。
下了红雨的卷子抬头上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是他记忆中的那“图腾”,简化版的图腾。
毕竟没有人敢在试卷上搞一个个性签名,尤其是宋老太太的物理卷子上。
被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那笔迹突然被呈现在眼前,何渠琛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但也不过只是一瞬。
按下心底的那份狂跳,他泰然自若地将视线转移到宋老太太身边站着的那女孩身上。
她正悄悄地抬头偷偷看自己,一双眼睛里虽混杂着复杂的感情,但不变的是那份灵动。
女孩的眼眶有些微红,见他带着礼貌的笑意望过来,又连忙把眼睛撇到一边。
慌慌张张地,在宋老太太说“可以走了”之后,像是拿到了赦免金牌一样拔腿就跑。
落荒而逃的背影,混合着办公室巨大窗子外投进来的阳光,在那一刻突然与多年前的小小的背影重合。
钟意。
复杂的图腾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像是博物馆展览厅里的文物终于有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标签一样。
终于,那图腾可以从他心底的仓库里堆积已久的旧物件里,被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展出。
她依旧还是那么不喜欢吃胡萝卜,将胡萝卜堆成小山后还会得意地扬起嘴角。
也依旧会伶牙俐齿地和长辈套近乎,插科打诨把语文老师逗得又气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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