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能隐藏人的怯懦,也能掩饰住情绪。
钟轼背对着她,放了什么到斜角柜上,长长的叹气:“……盈盈。这张卡你拿去,这张是绩效卡,密码你知道,要花还是花爸爸的钱吧。”
“知道你辞职了,爸爸虽然不反对,但还是一整晚没睡着。不喜欢不想做,就不做,我看这没错。爸爸妈妈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是干到六七十岁还没问题,即便以后真干不动了,还有退休金呢,养你一辈子也不成问题。”
钟轼的语速极少放的这么慢,他笑了声说:“你是我的女儿,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盈盈你要记住,花爸爸的钱肯定比花老公的安全。我不是说青安不好——相反,他是我和你妈妈千挑万选后看中的,他很好。但你要知道,人都有劣根性,给谁花钱就想控制谁,谁都希望对方什么都不做,整天围着他转。”
“你不做金融,爸爸没意见。但不论你喜欢什么,哪怕是开个咖啡馆奶茶店都好,你要有个事情做。你不能把全部心思都寄托到他身上,不然的话,反而会毁了你们,更会毁了你自己。”
钟盈脸靠在膝上,心中激荡,但没出声应他。
父母从事的都是传统体面的行业,钟盈怕他们心存偏见,怕他们不赞同。没敢说自己做KOL,一直推说她辞职后,给朋友的留学中介帮忙,赚点钱。
至于转行。
骨子里的自卑与自傲作祟,在没有做出点成绩前,钟盈宁愿瞒着他们。
所以,钟轼可能也以为她最近是沉溺新婚燕尔,回家做太太去了。
见她不答,钟轼焦急起来:“爸爸也年轻过的,男人怎么想,还能不知道么!”
“我就讲个最简单的道理。假如有天你们吵起来了,我是说假如。按这样发展,就是你在家想破天,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呢?门诊那么多病人等着看完,他根本没可能一心二用,把心思分给你。所以说到底,受折磨的只有你自己,盈盈……你要给自己也找个寄托,不能这么把自己往危险里推。”
这个道理,钟盈其实明白的。
但此时听钟轼苦口婆心、絮絮叨叨重复,她不仅不厌烦,心中还有淡淡的暖。
怎么说,自己都是他唯一的女儿,还是在意的吧。
“……爸,我知道的。”钟盈轻轻说。
“你知道就好,千万别傻,听话。”
钟轼沉寂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嗓音越发喑哑:“……盈盈,你爷爷临终前,握着我手跟我说,孩子啊,你这一生千万不可有负于人。我这半生虽不敢说多了不起,可一直、一直将这句话奉为……”
钟轼咽了咽喉咙,终是忍不住,泪水长流。
他向来冷静坚毅,不是,更不能是感情充沛外露的人。
流泪这种事,上次体会大概也是二三十年前了,钟轼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忘了这个能力。却没想到,只要真戳中伤心处,眼睛一酸,太容易了。
周遭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从窗帘缝隙透出点微弱的路灯的光。
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女儿不会发现,可没想到钟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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