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筷子,把那碗端起来,径直走到门口,在几道惊恐的目光中,将碗里东西尽数倒在了讲话最大声的那个女生头上。
宁樨自认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面无表情,不知道怎么到了办公室,在老师面前,就被那个女生形容成了“面目狰狞”,她觉得自己不会这样不注意形象。
班主任何老师承诺会妥善解决这件事,打发掉了女生和她的目击证人,集中火力对付宁樨,让她给宁治东打电话。
“打不通。”
“那你回家把他叫过来。”
“他不在家。”
“去哪儿了?”
“不知道,可能是死了吧。”
“宁樨,你态度端正点!”
宁樨把手机递给班主任,“不然您打试试看,我也在找他。”
何老师提眼注视宁樨,仿佛把这个行为视作挑衅,其实宁樨没有。
“那好,你家长不来,你今天就在办公室待着别回去。”何老师把手头正在批改的练习册阖上,往旁边一摔,“啪”的一声响。
“我还得去接我阿婆。”
“阿婆?”
“我奶奶,她生病了。”
“宁樨,说谎有什么意义,尤其还拿家人的健康来说谎。”
宁樨揉了揉额角,自嘲地笑了一下,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荒诞了,说真话都没人信。她手放下来,直视何老师,“那我直接退学吧。”
“退学也得喊家长来签字。”何老师这回是真的动了气。
一下午,办公室里老师来来回回,都要好奇看一眼坐在何老师桌前的宁樨,不知道这学生怎么回事,垂着头一言不发。其实这年龄阶段的小孩儿,叛逆归叛逆,真被叫到办公室来训话,多半还是会难为情,训久了,当场哭的都有。
这女学生,神情倒是淡定得很。
何老师去食堂吃过晚饭回办公室,宁樨还坐在那儿。
这么听话,倒让她觉得难办,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她坐回到椅子上,拧开保温杯喝一口水,切换为语重心长模式,“你成绩也不算太差,反正学艺术的,再拼一把,提个几十分,去一本学校还是有希望的,有什么必要提退学?高中文凭都拿不到,以后准备做什么?我当然知道你爸爸有钱,但是你准备一辈子依靠父母吗?”
宁樨丝毫不为所动,只问,“我可以回教室了吗?”
“你家长来,你就可以回去。”
宁樨抬起头来看着她。
何老师以为她要服软,没想到她却指一指她身旁的窗户,“能关上吗?坐久了我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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