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在黑暗中看着她。
“爷爷如果知道你把他的茶室糟蹋成这样,肯定会打你一顿的。”
盛恬把碗放到矮桌上,盘腿坐下喝了口汤,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打一顿也好。”
盛淮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声音里满是烟酒过度的嘶哑。
他静了几秒,明知故问:“段晏送你回来的?”
盛恬:“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说的。”
盛恬哑声笑了一下,他懒懒地坐直身,端起瓷碗时闭了闭眼,像是被汤的热气蒸得眼睛刺痛。
片刻后,他放下碗问:“还怪我们吗?”
“有一点。”
盛恬撑着下巴,歪过头看他。
明知她看不清,盛淮还是偏过脸躲闪了一下。
“三哥,你哭了吗?”
盛淮没有回答,晦暗的茶室内有压抑的哽咽声响起。
许久之后,他沉重地深呼吸几次,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没人想这样,盛琛难道想吗?他也不想。”
谁都不想走到这一步,但谁也无法拒绝权势的诱惑。
人心被放进尘世里裹了一圈,就再也无法保持初生时的干净无暇。
盛恬慢吞吞地喝着汤。
三个堂哥里,盛淮的年龄与她最为接近,他家离永南街就十几分钟路程,没事的时候他就爱回老宅来玩。
听大人说,盛恬刚出生时,小小的盛淮只敢躲得远远的,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他小时候长得过分精致,像个秀气的小姑娘,加上又是家里最小的男孩,有长达四年的时间都独享着被优待的特殊。
盛恬出生之后,或多或少都有影响他的地位。
可自从盛恬有记忆以来,盛淮都没有对她凶过一次。
他像哥哥们那样,认真学习如何照顾好唯一的妹妹。哪怕自己都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却也能挥着雨伞替她挡住路边经过的醉汉。
盛恬已经记不起,盛淮是从哪年开始变成了一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他把那些缜密的心思都藏了起来,戴上斯文的金边眼镜,在被人嘲讽浪荡败家的时候,会懒散地勾着唇角摆出油盐不进的模样。
其实不光是他,大哥和二哥同样如此。
他们都在岁月的磨砺中,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盛家四个小辈,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