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就再也不是最初的宫城夏莉了。
想要将“保护”这个词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明明是我才对。
早在看清了那双孱弱的肩膀所负担着的一切时。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拉着我的手在无边幻境中逃跑时。
又或者是早在他面对来自他人的恶意却并不在意,反而对着我露出腼腆的微笑时。
——我是想要保护他的。
保护他垂眸间偶尔露出的悲伤,保护他这些年来未曾言出于口的恐惧,保护他心底的那片光,和他自始至终都善良温暖的品格。
我一直都深爱着他。
而这份爱意,在这十年之中,从未消退过。
深夜的彭格列基地寂静无声,我睁开眼从沙发的角落醒来,眼角还带着一丝困倦的酸涩。
大厅的墙壁上悬挂着跃动的表盘,一长一短的指向凌晨两点十分,我在杂乱的柜子里一顿翻找,找出了落满了灰尘的咖啡机,放到水下冲洗。
自从来到地下基地以后,我便一直少眠,日常难以入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陷入了即使睡着也经常会在夜半醒来的尴尬境地。
照这样的情况来说,我的身体应该会因睡眠不足变差才对,可不知为何却并未如此,甚至连带着精神层面都始终处于十分活跃的状态。
这也许也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吧。
我一边放着咖啡豆,一边自嘲的想着,却突然听到外间走廊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本以为是蓝波半夜醒来找不到卫生间到处乱转,谁知推开门,却正好与穿着短袖短裤的阿纲对上了眼神。
“睡不着吗?”我让开路将他迎了进来,回身走到咖啡机前,将刚放进去还没来得及搅拌的咖啡豆重新取了出来。
阿纲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又带着几分局促的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这个时间突然就醒了……然后就很难再睡着了。”
是压力太大了吧。
突然之间便来到了未来,还担负起击败密鲁菲奥雷、守护家族与朋友们的责任,对于现在还事事习惯逃避的阿纲而言,确实很难接受。
心底有一处突然便柔软了下来,我将咖啡换成了能够助眠的热牛奶,递给了他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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