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乔水的身体适应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很诡异,室内温度恰到好处,不热也不冷,空气里不是轻微的霉味或潮味,而是清香,被褥也柔软,很容易产生有关阳光和水的联想,让他忍不住缩在被子里动物一样蹭了蹭,舒服得打颤,从头到脚,像抖毛。
他有一刻想过要爬起来检查空调下的塑料桶里的水有没有满溢出来,那地方是贴着墙根的,如果不及时倒掉,水满后流出来会打湿墙根,顺着渗到楼下住户家。这样那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发福男人就会气势汹汹地爬上楼,猛拍他破破烂烂贴满小广告和旧贴画的防盗门。
“哐哐哐,当啷当啷!”
“有没有人!有没人!你家又漏水了!”
都是这样的声音,还有楼下临街的菜市场叫卖声,车子发动的声音。
乔水抬起胳膊盖住眼皮,左蹭右蹭,此时这些都没有了。
他像瞎掉聋掉了一样,蒙着眼睛装死,在伸懒腰时从鼻间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吟。
这样一来,下身粘腻的感觉就变得更清晰了。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出过这种糗。
乔水把这归咎于唐岱前天对他的骚扰。习惯性从枕头边找纸抽,什么也没摸到,乔水骂了句没有意义的脏话,手伸到下面把内裤扯掉了,扔到了床下。翻身,继续睡。
这次乔水睡得格外浅,他感觉自己很清醒,可梦的内容确实就浮现在他脑海。那些都是他经历过的,以至于乔水没办法分辨那究竟是梦,还是自己没有理由的胡思乱想。
再次见面是在涂鸦墙下,唐岱同他联系变得非常少,乔水暴饮暴食了一段时间,胖了五斤,还拿着之前的板。他好一阵没有换新滑板了,和唐岱认识以后,这项爱好在他生活中的占比越来越小。
没有风的天气,晚上十点多,城市刚入夜。唐岱的一些朋友还是同学站在墙那头,戴着帽子口罩手套,背来的大黑包靠在树坑里,旁边的地上摆了一摊五颜六色的喷漆罐。
乔水和唐岱并排站在墙边,墙上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脚边有两个几乎要叠在一起的tag,是他们俩的签名。
乔水来找唐岱是临时起意。
唐岱没戴手套,藏蓝色薄卫衣的袖口挽到胳膊肘,手腕到小臂上有一小片过分艳丽的粉红色颜料。他戴了兜帽,长发没扎,头发丝从脖领子边儿溜出来,乱糟糟的,乔水强忍住想帮他整理好的冲动。
“上上周你来师大附中了?”乔水问,心里其实知道他最近是常来。乔水还看见唐岱在车边揽着常楚遥的肩膀哄人上车。唐岱和他一般高,却比常楚遥高了一个头,把人揽过去的时候像提溜小猫。乔水看着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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