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富在车上大梦一场,九点半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整个人警惕起来,只是等了一个多小时白语薇才出来,弦又松了下去。
他仔细打量了下白语薇,双颊晕红,樱唇含笑,没有穿外套,可也不冷的样子。
他打开车门,恭谨地问了句,“陆太太,今天晚宴开心吗?”
白语薇扑哧一声,颤笑起来,开心吗?这个老张可真好笑,哪有人这么问的。她咽下喉头的腥甜和眼眶的酸泛,一脸灿烂地冲他说,“没看新闻吗?”
“看了看了,手机上全是您!刚刚我老婆还问真人是不是也这么好看,我说真人比照片和动图还要好看。”他又确认了一眼,回到驾驶座。
白语薇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索性踢了鞋子抱住双膝,望向车外的移动的景致。她双目无神地问,“老张,我们这是去哪?”
“回......回陆园啊?”他看了眼后视镜,“难道不是吗?”
“找间清酒吧吧,我想一个人喝点酒。”她伸手抚向小腹,将脸埋进腿|缝。这一晚的眼泪真的太多了,多的她真要以为自己是水做的了。
景湾山庄一路往西会经过瓣花街,那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这里一段老旧一段摩登。老张停在摩登的那片,她指挥他往回开,“我记得这里有一家老酒吧的,不知道还在不在。”
在。叫老船长酒吧。
白语薇进去还下意识地低头挡脸,却不想人家老板娘对她完全没兴趣,朝她爽快喊了声,“酒单在桌上,自己看。”
她点了三杯酒,名字很简单,是一个系列——一杯醉,两杯醉,三杯醉。
没有气泡,入口微苦,不知道让陆淮修来品,这个酒算什么档次。
想到陆淮修,她再次咬住下唇,抑制失控的情绪。
道德不是一个统一的内心标尺,它有感受器,面对镜头、面对人群,道德总是很高,能说出很多很伟大很正确的话,能用严厉的语气去指责别人,可寂寞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又或是灌了酒精的时候,一点点诱惑便能落进尘埃。而她白语薇从来就不存在这个东西,人前人后,都没有。
她因过度发狠,口腔内的唇肉被咬的乱七八糟,凹凸不平。
可她全不在乎。
她一遍一遍地骂自己,将自己痛扁。
是的。她能出轨,能原谅自己的丈夫要和别人合葬,能在得知自己的丈夫曾经不想娶她后还可以微笑示人,迎接各路闪光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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