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边有声树枝断裂的响动,似是风吹断枯枝而响。
虽是短促,不过亭中两人都察觉到了。
青衫郎君微抬眼皮,看了一眼颜修,放低声音,“陛下的猫儿不安分,陛下还能坐得住?”
颜修观棋认真,眉眼间温柔沉静,“没伤着,要是伤着了,她会叫。”
不远处梅树后的小姑娘稳住慌乱的心跳,看了一眼凉亭那边,确定没被发现,才小口呼气,提着裙摆往回跑。
她听得不清楚,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四哥哥说阿姐,是要伤阿姐吗?
宫墙下有两三宫女太监走过,看见长安,俯身行礼。
长安没管,避过人多的地方,往阿姐住的宫殿跑去。
到底是娇弱的小姑娘,再加上颜修昨夜要得狠,才跑了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喘气,好在没人跟着。
她原以为跟着的那些宫人是监视她的,后来发现有时候不让她们跟就不跟了,索性这几日能打发走就打发走了。一个单纯的姑娘,就算学聪明了,也想不到就算她们不跟着,周边也处处都是男人的眼线。
“阿姐?”长仪殿里有檀香气,桌案后静坐的公主抬腕执笔,娴静淡雅。若不走近,看不出她消瘦了些。
长仪看了小姑娘一眼,弯唇浅笑,手上动作未停。透白纸上墨色未干,她写了许多字,还有些闲词,其中最多的是“裴锦”二字,墨迹上带着淡淡愁绪。回来一月余,她想了很多事情,也想他,每想起时就写一次。
“阿姐,还是想办法出宫吧。”长安已经不信颜修了,即便他今早帮她沐浴时还说不会伤阿姐。
“不必担心我,”长仪伸出手,在小姑娘白嫩嫩的脸上摸一下,温柔看着含泪的眼睛,“不要哭。”
她刚回来时,小姑娘扑到她怀里哭了整整一下午,衣襟哭乱,露出暧|昧的红痕。“每隔两日就要……”她哭得很伤心,从来都没经历过这些,又羞涩又害怕,觉得自己要被四哥哥弄坏了。
长仪哄她,搭在身侧的玉手攥紧衣带,竟然真的是四郎!看起来有些病弱的皇子,幼时还时常往她身后躲的四郎!她在华阳时猜测了许多次,一直不能相信。
当时小姑娘断断续续地说自己不是公主,却隐瞒了一些别的不愿意说,她见她哭成那样,也不好追问。
“阿姐还没有事,不要担心了。”说着从用绢帕将她眼角刚刚掉出来的泪珠子擦了。她从小就乖,阿娘又去得早,即便不是自己亲妹妹,心里也疼惜的。
长安吸吸有些红的鼻子,乖巧地忍住泪水。这些时候,她只敢和阿姐哭。之前以为自己和四哥哥哭了他或许会心软,后来经历了几次才发现,若不哭还好些,要是哭了,他就会欺负得更厉害。
“可是不出宫,万一……”
“阿姐留在宫中,还有些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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