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缩,他往我身边靠。我瞪着眼珠子看他,他此时又不看我了,只把月幽幽望着,惆怅一叹:
“与你,许多年不曾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
“是吗,”我讪讪一笑,“我从前,与公子相识?”
他皱起眉,皱眉的样子也十分好看,我瞧着瞧着,却恍惚起来,记忆里仿若有人也用这样一双相似极了的眉眼,却总是柔和地看过,唤我一声“妙妙”。
“花妙,”那公子哥儿摇摇头,“我们是一同长大的。”
莫非是青梅竹马?我愣了愣。
“你从前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如今丢了记忆,瞧着愈发没谱起来。”
他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月光洒在他的黑发,他的白衣上,我正惊叹这人穿白衣真好看,淡淡一句语声却拉回了我的思绪:
“如今你已是及笄之年,而我也即将成家。既然如此,以后,便两不相干各自珍重罢。”
他甩了袖,迎着月光就要离去。
我反应过来。大喊一声:
“诶,崔元宝!”
“……”白衣公子僵了一僵,转身来,木着脸道,“我叫崔元青。”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手指:
“崔公子,门在那边。”
二、
扛一把小铁锹,挖啊挖,从树下挖出一坛酒来。那坛子上有彩绘和花纹雕饰,隐隐还有清香。
今夜月色正好,既无眠,便一醉方休罢。
正待去揭那酒坛,忽然吹过一阵狂风,迷了我的眼睛,朦胧中看见个青衫的小老头,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舒了一口气,抱着酒怅然道:
“还以为是哪路的妖精垂涎我美貌,起了妖风要掳我进洞府去哩。”
老头儿闻言踉跄了下,看得出来他是很想“呸”我一声的,至于为何没有“呸”,瞧他看着我怀里酒坛直冒绿光的三角眼,大抵还是馋意克制了嘲讽我的欲望。
“小杏子,你不厚道啊不厚道,怎可独自饮酒而不邀上老夫?如此还有什么趣味!”
我干笑:
“你这不是闻香而来了嘛。”说来也是奇怪,老冥一个江湖郎中,怎么偏偏嗜酒如命,正想着,老冥便来抢我的酒坛子,仔细瞧过后,一瞬间咋咋呼呼起来:
“小杏子,这酒喝不得。”
我斜他一眼:
“如何喝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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