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我以前从来没有在寺庙里见过他。”
“他和你不同。”一明大师目视戒刀离开的方向,“他目睹了家人的惨死,全村的灭亡。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就装满了仇恨。”
“我授他佛法,教他除魔。望他以德报怨,能在这十几年间,泯了心中的仇怨。”一明大师叹声说,“但他,还是没能放下手里的那把刀。”
佛号戒刀,师父望他戒刀,戒刀却一直戒不了这刀。
“他现在手里无刀。”容话道。
“双眼迷了障,那刀,自然再拿不起。”一明大师拂袖,“由他去罢。”
容话本想再问戒刀为什么丢了眼睛,但听到这里,他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盛玉宇的死,可解盛琼楼和戒刀之间的死扣,却解不了盛玉宇与戒刀之间,那不知道是恩多还是恨多的冤债。
戒刀背着这解不开的冤债,他能去到那儿?
山川河湖,天涯海角?
他从前被仇恨蔽目,如今挖了眼,却又被这恩怨迷了心。戒刀早已把自己困在那方寸间的一隅之地,看似走出千万里,但其实,他从没踏出过一步。
该恨谁,该怨谁,这恩恩怨怨里,谁又能说得清。
容话默不作声,一师一徒相对难得无言。
“若你当初把他带回寺里,不授他佛理,不教他术法,让他只当个闲散的扫地小僧,如今他大概又是另一番风景。”
慕别从另一条山路里款步走出,言语直指一明,“算起来,这该是你的过错。”
一明闻言,扶须说道:“这么算,的确是贫僧的罪过。”
慕别踩着一截枯萎的树枝,从山林里跳到地上,“你的罪过还不止这一件。”
一明摆手,做洗耳恭听状,“但说无妨。”
“我们容话在青灯寺等了我三年,这三年,我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慕别笑看一明,“出家人,不该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吗?”
“无禁主持,我徒弟那年才九岁。”一明面不改色,“更何况无禁主持那时失了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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