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二身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一大早便赶来的阮安澜。
昨儿夜里阮铭诚盛怒之下,扬言要找萧元正算账,好在天色已晚,城门也已经关了,便被周问凝劝着回家了。
阮安澜一夜辗转未眠,自家父亲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读书人的通病,一根筋。她知道父亲定会言出必行来找萧元正的。所以一大早天还没亮,她便先出发了。
又从马贩子那儿租借了匹马,可怜她哪里骑过马啊,折腾了半天连马背也上不去,末了只得给马贩子些碎银子,让他帮着套了辆马车,然后直奔黑风凹而来。
加上通往黑风凹的路又不好,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这一路颠的阮安澜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才赶在了阮铭诚的前头到了这里。
“这位小兄弟,这水是送到我家元正那的吧。”阮安澜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来,顺手接过蒋二手里的铜盆,自顾自的道:“我头一次来咱们这里,你且告诉我元正住在哪里?我替你送过去,恰巧我也想给他个惊喜。”
蒋二傻笑着指了指远处那个最大的帐篷,道:“就是那个。”
阮安澜微微点头,端着盆施施然的便往那儿去了,心里却愈发得意起来,她如今这撒谎的功夫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
才将到了帐篷外,便听到了萧元正的声音,低厚而甘醇,“蒋二,你这小子今儿又到哪儿去躲懒了,送个水竟也这么不及时了。”
萧元正等了片刻,见人还没进来,对着外头催促道:“还不快些进来?我不罚你就是了。”
阮安澜打死也没想到,一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萧元正那结实的背部肌肉,暗戳戳的欣赏之余,又有些感叹若是自己在外面多站上片刻,兴许便可以看的更多、更全了。
阮安澜将水放下,正准备找地藏起来,一会儿也好跟萧元正好好解释一番,谁知萧元正却突然转了身,四目交接后,萧元正倒是没慌,拿了件干净的衣裳穿上,目光如电的盯着眼前的阮安澜,似是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
阮安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似的,微微有些发软,只看了萧元正一眼,便再也不敢再抬头了,只低着头看着鞋面上的灰尘。
“前几日你在贾府门口,无端端就冲上来抱着我。今日居然又悄悄的潜入我的帐篷里,不知这位姑娘,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阮安澜,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阮安澜数次想要张嘴说话,但几次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局促的捏着衣角,即使低着头,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元正见她不说话,正欲走上前再问,谁知看到她瘦弱的背轻轻的抽动着,便停住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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