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亭看看队伍,又紧紧盯回她。
这一声“回去”语调平常,好似寻常在迦南阁门口依依惜别,他要她回去,许诺次日定来再聚。
大势已定,陆音眉面容紧皱到一处,双唇互相抿抵,偏不肯示弱流泪。
陆延亭豁然笑开,将她额角的碎发别到她耳后。
“回去等我,”他柔声道,“我一定凯旋,为我眉儿摘下笼灯。”
何振起身,示意一名骑兵离队送公主回宫。
陆延亭几步后退,马蹄踏着步子横亘在二人中间。
气头之上,还憋着点怨,陆音眉一语不发,被骑兵落臂捞上马后。
她不看他,总不愿再看即是最后一眼。
陆延亭低头许久才抬起,往她腿边迈,细致谨慎地稳固她足下的马镫。
吩咐骑兵小心驭马后,他拽拽她衣袖唤她。
陆音眉别扭张脸,终是捱不过心里不舍,侧目望他。
盔沿之下,那张棱角清俊的面容她闭上眼都能精准描画。那眼睛扮过多少愚憨、狠厉情绪,却始终只对她温柔。她鼻头酸胀,豁然听他道:“低头。”
风拂寒水,壮怀柔肠融进其中。
陆音眉应言缓缓俯身低头,陆延亭抬手捉住她发髻上的粗绳,轻轻一带,长发散在风中。
“这就对了,”他欣然一笑,“这样才好看。”
俄顷他推她坐直身,手在马尾一拍,骑兵牵拉缰绳,马啸叫着一头扎进士兵人墙相夹的长道中,跑向宫城。
陆延亭久站回望,几声“皇兄”迎风送来,渐渐已看不清马上身影。
秋日高照,灵山苍茫。
陆延亭按按胸口回身,对何振道:“出发罢。”
军队重整,再度上路。
沿途有百姓褴褛携粮相送,陆延亭在马上俯望,胸口密缝的锦帕好似嵌进他心中——
“天下入梦来。”
*
时岁匆匆,已是早春。
边疆吹角联营、烽火连天,有太子身先士卒,深鼓军心,征边将士一往勇猛,连战皆捷,匈奴履犯履遁走,已有归顺与约倾向。
陆延亭数度涉险获伤,于麾下侥幸生还。
苍然夜空里,昏黄毡帐中,枕着士卒齐唱的思乡谣入梦,仿佛一夜投还迦南阁,褪了战甲为日夜牵绊之人摘下笼灯。
另厢都城宫内。
连着几月,陆音眉终日不行他事,常常在檐下一坐就坐到了天黑,总盼着老天与她惊喜一场,双眼一敛一抬间他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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