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盔铠站到了甬道那头,在对视之后惯例问她:“在做什么?”
越盼越失落,陆音眉轻叹一声,低头望回经文。
蓦然有婢女足声靠近,她即刻抬头问:“什么喜讯?”
婢女站定后道:“确有喜讯,也有一样坏消息。”
经文坠地,陆音眉惴惴起身,手抖个不停。
浑身僵痛,她咬咬牙道:“你先讲……讲坏消息。”
婢女颔首后道:“房常侍昨夜被乱贼刺毙在长清宫,死相凄绝。”
吊起的心猛地落回去,顺带着将陆音眉拽回椅中。
拾起经文,她眼底已禁不住渗出笑意,激动地望回婢女问:“那喜讯!”
婢女弯唇一笑,“边疆告捷,匈奴伏降,陛下已启程凯旋。”
“真的?”
陆音眉已经喜出望外,反复追问起坐,收不住地一口一声“阿弥陀佛”。
日光暄暖,鹊上梢头,文朝皇宫攒了五六载的寒雪……
终于融化。
*
半月后,陆延亭携何振所统军队一路快马加鞭,班师回朝,已至都城一里开外的驿站。
疲马需补粮更替,陆延亭斟酌后决议先休整半日。
内外既定,万民生态仿佛一夜回春,陆延亭在驿馆外饮水,连道旁草木都恢复了生机。
他低眼望向胸口,衬底衵衣洗过数回,渴饮多少匈奴血,连那一“梦”字都被染成了红色。
遥望灵山,此刻只有一个念想,他归心似箭。
何振倏然打破宁静,仓皇失措冲了过来。
陆延亭垂下羊皮水袋道:“何事?”
“朝内派人来报,三皇子起兵掀叛。”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清晨。”
陆延亭掷掉水袋,迈向缚在馆柱边的马,“立刻回宫。”
何振滞在原地,欲言又止。
久不闻身后人赶来,陆延亭皱眉顿步回头。
“还有一样事……”何振犹豫道。
“说啊!”隐约的不安使他登时方寸大乱。
“三皇子挟持了公主……”
何振只感到言语未尽,那头脱绳的马旋即蹬蹄长鸣,等反应过来后,陆延亭已飞奔向宫城。
*
陆延亭只觉好似从未赶过这么长的路,走不到的尽头、回不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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