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中房明松畅怀大笑,手臂一抬,鹰隼振翅飞起,在逃民头顶盘旋。
“太子有令,为保我朝社稷,应斩除疫病祸根,屠扶风郡。”
房明松微哑的嗓音随阴风飘散,尤其可怖。
当即城下怨声更起。
“昏庸无能!”
“文朝要亡,文朝要亡!”
陆延亭漠然听了半晌,抬臂一拂袖,□□在墙沿架起,旋即万镞齐发。
云开,曙光渐次悠然高过灵山顶,陆延亭转身下了城楼。
灵山座下佛光寺内,响起弥弥嗡嗡的超度经声。
念佛一声,罪灭河沙。
天亮了。
折回东宫内,陆延亭立刻沐浴更衣,又差人打来两桶水,一遍跟一遍不停搓洗双手。事毕后方始赶往迦南阁。
到的时候,白茫茫雪地中,陆音眉已在井边捏筑了好几只矮雪人。
陆延亭故意不出声,等在一旁含笑看了许久。
恐怕这一辈子,他唯有在她这里才能找到安宁。
分明心里晓得,陆延亭还是开口问道:“眉儿在做什么?”
陆音眉闻声惊喜扭头,笑道:“我在捏小人。”
“捏什么小人?”陆延亭凑近,蹲到她身旁。新换的锦袍就这么席在雪地上,也不怕湿、不怕脏,反倒是把袖子再度抬起,将她裹罩得严严实实。
“捏皇兄。”指尖点向一只高些的,又指向一只矮些的,“还有我。”
睫毛轻颤,落了碎雪在上头,陆延亭勾指替她扫开。
陆音眉嘻嘻地笑,“该上朝了,眉儿手里带着笏板面君,向您奏事议政。”
说着她双掌相抱,欠身低头,仿得有板有调。
陆延亭笑开,刮刮她鼻梁道:“鬼机灵。”
收敛笑意,陆音眉忽然皱了皱眉,忧心忡忡道:“方才我念佛经,有一下子经文被吹跑了,怎么追也追不回来。吓死我了。”
“吓什么?”陆延亭心一宕,然而面上还是带着笑。
“怕皇兄出事。”
“不会。”
陆延亭将她紧搂住。
远望穹顶,雪仍在下。
好似从这里能听见佛光寺里的悲声,普度众生,亿亿劫中,度人无量。
*
崇化二十二年初,胶东王延炜暴毙于思齐殿,谥曰“密”。
扶风郡民疫尤甚,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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