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荆屿内心一个声音叫嚣着,他没有去找“那个人”,不是因为对方位高权重得罪不起,也不是因为品格高尚,不想借对方的光、宽恕对方……而是因为,母亲直到临死,也不曾松口说出那人是谁。
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不希望儿子重蹈覆辙,把年华浪费在仇恨里。
他明白。
在国外的那些年里,荆姝的状态越来越糟,有时清醒、有时癫狂,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爬上疗养院的阳台栏杆上大声唱歌,以至于差点翻下阳台。但当她清醒的时候,总是一遍遍地问他,治疗至今已经欠了鹿煜城多少钱。
临终迷离之际,她握着他的手,只说了一句“鹿煜城不是你的生父,是你的恩人,你要……感恩”。
这个被嫉妒、仇恨、自欺欺人纠缠了一生的女人,到死只有一个愿望:她的孩子可以心怀感恩地活下去。
荆屿知道也许再稍加试探,鹿煜城会在不经意中泄露更多细节,他就可以打听出那个母亲藏了一生的秘密。
但他没有。
他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人除了贡献过一粒精|子以外,与他的人生再无任何关系。
荆屿点头,语声沉稳,“我不恨那个人,也不想提起他。鹿叔叔,你说的没有错……这些事不应该让安安知道。您有什么想法?我听着。”
鹿煜城欣慰地颔首,“好……”
*** ***
私家车里的鹿时安坐立不安,巴在窗边不住地往外张望。
时念好笑地说:“急什么?难不成你爸爸还能把那孩子给吃了?”
“不是的,”鹿时安心烦意乱地说,“我是怕他们出来的时候又遇见记者,再被缠住了。荆屿脾气暴,总跟他说他父母的事儿,他迟早绷不住得怼回去。今天这种时候,媒体巴不得抓到他的小辫子往死里掰扯。”
“你以为他还是从前那个臭脾气的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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