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韦家家主的时候,谢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是后辈向长辈的行礼,韦家家主有些不敢全受的微微侧身,半避了开来,然后连忙回了一个臣子向君主的回礼——纵然不是太子,皇子也仍然是君主。
待他直起腰来,谢璋便开门见山道:“监国大人找了我。”
他已经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意的称呼谢安为“摩诘哥哥”了。
少年将一卷卷轴从袖中抽出,放在韦家家主面前,平静道:“他给了我这个。”
老人的目光落在卷轴上,沉默了许久。
那会是什么?
谢安交给谢璋,又让谢璋转给他的东西……是警告,是威胁,又或者……干脆就是一张圣旨?
那一瞬间,一种未知的恐惧几乎要将韦家家主击倒,但他绷紧了身体,僵直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伸手将它展了开来。
只是扫了一眼,老人就像是被人猛地锤断了脊梁一般,瞳孔扩大,脸色猛地涨红,又倏忽惨白了起来。
“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
他囫囵扫完整张卷轴,原本端坐笔直的脊梁,就蓦的佝偻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又再三确认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她……他……”韦家家主有些语无伦次的更换了好几个代词,哪怕在旁人听来,并无不同,可只有他知道这其中意味着怎样的心理交锋——继续对抗“她”?还是放弃所有的计划,就此服从“他”?
老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很久,他才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屈服的闭了闭眼睛,以“男性”的“他”代称道:“……他想怎样?”
谢璋没有听出这个字眼里蕴含着意义,却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臣服和畏惧。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之前与“谢安”见面时的情形。
那时,她和颜悦色的将卷轴交给他,态度温和的看着他说,“你先看看这个。”
那卷轴之中,是足以摧毁整个韦氏,且让韦后,甚至谢璋,一起万劫不复的证据。
当然,包括行刺的计划。
那林林种种,事无巨细,仿若就在现场,亲眼所见一般的细腻笔触,叫谢璋一瞬间感到了一种仿佛渗进骨髓之中的颤栗——他的四周,也被人如此严密的监视着吗?
在他无法看见的死角与黑暗处,到底隐藏着多少双眼睛,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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