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斥责了几句:“你是太医,他是太医?你们太医惯会被病人牵着鼻子走么?”
太医不灵愁眉苦脸:“不、不是,但……但其实……这个……那个……”
“滚!”
赤华觉得自己平日脾气挺好,颇有唾面自干的风度,别人欺负到脸上,她也能一笑置之。但偏偏跟夏偃有关的事,她淡定不起来,每每见他孱弱卧病,就想找个人好好骂一顿。
否则,他的一切不幸,又能归咎于谁呢?
她在夏偃床边坐下,耐心等着。她已习惯了他的昏迷不醒,多数探视的时候,也不过是静静地陪他一会儿而已。
但今日看来,他睡得格外深。睡梦中汗湿额头,不知梦见了什么紧张的场面。
赤华也就不急,让人取来温热的药水和手巾,慢慢给他擦拭脸颊、脖颈和双手,试图看出他身体上细微的变化。
一边擦,一边絮絮叨叨的,跟他汇报进展:“我放了公子旷,让他写一封书信给荆侯,敦促荆国退兵了……”
夏偃常说她身边尽是坏人,得时刻防范。赤华觉得他未免小题大做。她又不是过街老鼠,哪有人人都要害她的道理?
但她确实觉得,自己接触过的这些这些王孙公子夫人国君,一个个像是戴了层层面具,说句话能藏着千般意图。跟他们交流什么要紧事,得拿捏分寸、顾忌礼节,就像小心翼翼地烹一锅满是佐料的羹,一丝一毫的疏忽,就全盘皆糊,心血白费。
虽然她在这方面也是出类拔萃的熟手,但毕竟太耗精力,她疲于应付。
唯有和夏偃说话时,她可以卸下面具,天马行空,不必担心用错典故,也不用费心猜测他话里的机锋和玄机,偶尔脱口一个粗俗的词,也不会招他白眼,反而会惹一道心照不宣的窃笑。
就像在外头烧野味,大块肉往火上一架,时间长些、短些、嫩些、焦些——都可以入口,都能让人大快朵颐。
她像聊家常似的,娓娓给夏偃报了最近的流水账。抬头看看,他还未醒。
她略微失望,又在他身边扫视,想找些只言片语。
两人玩着互相留言的游戏,一来一往,就是几旬光阴。
仗着年轻,将大把的时光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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