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民附和:“就是!我们大伙快冻死啦,用点你的柴,不介意吧?”
一边说,一边十分慷慨地把枯柴往火里填,火头燃得旺旺的,“生了火,你不是一样跟着取暖?若是靠你一个人,怕是还生不起这么一大堆火哩。”
更有人灵机一动,笑道:“再说,你的这些野味,还不是在我们村的地界上猎的?怎么就算是你的了?”
都是同村乡亲,沾亲带故的,当然是优先优待自家熟人。谁在乎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小孩,不把他赶出去就算厚道了。——很多人如此想。
男孩气得眼眶涌出一层泪。几十个乡亲们把他当空气,围着火堆嘘寒问暖。仿佛看不见他,就不会理亏似的。
他全身发抖,只有一双脚脖子沾光,感到一丝温意。
“柴禾和吃食都是我……都是我备着好几天的!你们、你们不能这么用!”
长期的风餐露宿,使他晓得了天气的规律,早料到了将会有持续多日的大风雪。他花了几天时间,拾柴、打猎、弄来厚衣裳,又找到这么一个遮风避雨的废宅子,原计划靠着这些东西捱过恶劣的天气。谁知平地涌来一群人,一下子把他辛苦准备的物资糟蹋了一半还多,能不气吗!
村民们平白得一顿饱足的夜宵,倒是兴高采烈。一边大嚼,一边烤火,一边抱怨天气,商量着等雪停了,怎么重新修葺房屋。
小男孩流浪在外,被抢东西是家常便饭,打架更是在所难免。他瞪着那团忽明忽暗的火,气极之下,怀里摸出块尖石头就想往上扑。
只可惜,小狗再凶,就算炸起全身的毛,在大狗眼里也只是个笑话。几个后生壮汉狠狠瞪他一眼。他胆怯了,后退几步。村民们大笑。
还是那提议来将军府避难的老人有点看不下去。男孩的声音还是童声,面容尚且稚嫩,鼻腮轮廓都带着柔软孩子气。然而他的眉眼已经开始伸展,那眼里映着火光,也一闪一闪的,清秀之余,显出些许不合年龄的锋利。
老人捋须,朝那男孩招招手:“你也来取暖,也来吃点东西。——你叫什么?家里大人在哪?”
男孩反倒骄傲起来,咬着牙,狠狠盯着火堆前一张张忙碌的嘴,这几句话恍若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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