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人。我明白你,因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我的母亲、妹妹……还有朋友们,所以我不敢,不敢去死。但我尊敬你。”沈一戈只着一身冬衣站在雪地里,任由北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神色坚定。“我虽有畏惧,亦有担当。你想上战场,我也一样可以去,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我们当中的任意一个都不能死。你能做到吗?”
如雷的钟声忽然响了起来,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钟声的来源。
苏洛川喃喃道:“这是第六次了……”
邢庄见沈一戈神色坚定,叹了一口气,道:“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本来就是希望公子不要再参与这些事情了,若是情势不妙,公子可以自行离去,最好的决定是归国,化解两国的矛盾。”
沈一戈微微一愣,问道:“邢将军也没有胜算吗?”
邢庄喟叹一声。“我确实没有这个把握。”
沈一戈从未想到邢庄也会露出忧愁的神色,急切道:“为什么?易国也曾经战胜了北魏,阻挡他们南下,不是吗?”
“公子还是不明白,那是用堆积如山的尸骨换来的胜利啊,是足以填关的尸骨垫出了我们脚下的这座城,而指挥这场战争的人,也在民愤之下被帝王赐死了,成了第一个在这座钟上留下鲜血的人。”邢庄冷笑一声,道:“恰好他也是架起这座钟的人之一……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沈一戈只觉得满头雾水,问道:“邢将军是什么意思?”
邢庄却避开他的问题,只是问道:“公子下定决心了?”
沈一戈郑重地点点头。
“好,那我也便不避讳公子了。”邢庄沉声道:“内史如今已经不需要作为阻挡北魏的屏障的易国了,所以要借北魏来铲除易国,就算不能借此彻底消灭易国,至少也是重创好避免易国过于强大,对皇室产生威胁。自内史的振威关到万乘关,刚好可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沈一戈呆住。“难道他们就不在意百姓们吗……”
邢庄冷笑一声。“在这名为‘天下’的棋盘之上,所谓百姓,在他们眼中连一颗棋子也不如。否则怎么会有‘杀一人为罪,屠万人称王’呢?”
他见沈一戈似乎无法解释,缓下神色,才接着说道:“但我猜测,这事温国公并不清楚,应该是老皇帝的意思……他要老死啦,匆匆立储,偷偷开关,不过是为了给小儿子开路罢了。一辈子只这么一次耍心眼,倒也是可怜。”
他嘴上说“可怜”,却也是浓浓的讽刺之意。
沈一戈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接着问下去,他害怕知晓父亲也是这计谋中的一员。
“不过,若是温国公知道了,必定会来救援易国,我们只要极力拖住北魏,适时传个消息就好。”邢庄忽地露出一个笑容。
连沈一戈都不明白邢庄为何如此自信。
“阿渭和小庄送我登上国主之位,将来我也一定会尽我所能来帮你的!”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邢庄始终相信沈却秦的这句话。
他更清楚,沈却秦从来没想过置周渭与易国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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