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娇向来温婉,自小便帮衬着我照料其他三个妹妹,我脾气急,她不知道受了我多少委屈,可这孩子从来都没有吭一声只默默受着,闻娇乐娇仗着年纪小,处处抢她的好东西,她也从没有说过……”
一旁坐在凉席上看账本的花独鹤闻言将手中的账本放下,赤脚下床也不唤人只自己从屋子角落里搬了木梯子来架到床侧的实木柜边,三两下爬上去,从最顶层抽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抱到怀里摆到邵荷华面前。
“来,说正经的!”花独鹤抬袖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
“咱们京中有三个绸布庄,还有一个典当行,因着地段好,这四个铺子加起来每年也能有七八千俩银子的进账。我想着将它们一并算入她的嫁妆,一来底子硬,二来就算大姑娘不得国公府的喜欢,与她们处不好关系,这么多的银子也可以保她和以后小外孙衣食无忧了!”
“但她从未接触过你们男人生意上的事情啊……”邵荷华面露忧色,靠到花独鹤胳膊上,花独鹤怜惜地看她一眼,他二人是少年夫妻,此刻见她两眼哭成了核桃般,心里更是怜惜。
一手抚上她柔顺的长发,“见娇话虽少,可行事却稳重得很,我有时看账本,她帮我磨墨我就看出来了,这孩子是有大智慧的,你以为我真的只顾及自己的名声而全然不顾她的幸福?”
邵荷华听他话中有话,顺着他结实的胳膊看向他温敦柔和的眼眸,“什么意思?”
“那小公爷虽说是病秧子,可京中也有传闻,说他是个奇才,十岁出头便能诵读《诗经》、《论语》,思路敏捷,出口成章,只可惜大病一场后才变成了这幅模样。咱们这样的商贾人家,子女多半是嫁给同样做生意的人家的,鲜少有能嫁入高门的。这对她,对她以后的孩子,都是极好的。”
花独鹤目光怔怔,“那国公府现在是不如从前,可是用银子能解决的就不是问题不是么?大不了我们多补贴点,等小公爷身子骨好了,再考取个功名,又承袭了爵位,这日子不就好了吗?”
“可这毕竟关乎大姑娘的终身幸福啊!”邵荷华哽咽道,“名利只是虚的,实实在在的好才是最稳妥的。”
花独鹤柔声宽慰道:“我看了小公爷的生辰八字,他与咱们姑娘最是难得的蛇盘兔,蛇盘兔,家中必定年年富!所以夫人你担心啥?”
“就你信这些!”邵荷华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缓了呼吸,娇嗔他一句,顺势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
“你看咱们俩,一个黑鼠,一个黄牛,可不就是长长久久!”
花独鹤见她眼睫毛上还带着点泪珠子,心底起了怜惜,俯身凑近她眉心吧嗒一声亲了一口,再不肯她劳神,拉着她起身上榻,情意绵绵,宽衣入睡。
夜深沉,花见娇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屋内搁在床头的玉如意在皎皎月色中泛着冷冷清光,她盯着它许久,脑子里全是海风乘人不备时偷偷转塞给她的书信。
白纸黑字,力透纸背,大大地写着“夫人在上,小的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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