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厨房清理完了,阿殷坐在小板凳上,端着碗粟米粥狼吞虎咽,就此对付了一餐。
三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阿殷填饱肚子后,眼皮就止不住地开始打架。整理院子的事等她睡一觉起来再说吧,阿殷拖着身子,走进怀瑾给她分配的那间屋子里。连摆设都没空仔细瞧,她踢掉鞋子,扑倒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黑甜,阿殷睁开眼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一点光了,黑洞洞的,她恍惚地盯着某一处虚空。
直至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阿殷才会回过神来,她拍了拍下脸,跳下床。
挂在床头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映得床上的怀瑾脸色青白,宛如一个病死鬼。
阿殷吓了一跳,忙上前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儿,嗓子痒而已。”怀瑾撑着薄被,想要起身,奈何手上没力,又摔了回去。
他死死地咬着牙,苍白的面孔上藏着微不可闻的怒意。
阿殷见状,倾身将他扶了起来。
怀瑾靠着白墙,眸子一低,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殷走到桌子前,倒了碗水,折回喂他。
怀瑾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碗水,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去哪了?”
阿殷讪讪道:“我在屋里头睡觉。”
“我方才喊你,你没有回复,我以为你走了。”怀瑾的眼神暗了暗。
阿殷不由心虚,声音小了下去,“我睡太死了没听见,公子,你有何吩咐?”
“帮我煎副药。”怀瑾从枕头底下抽出了张纸,递给她,“按照上边的法子来弄。”
“是。”阿殷接过药单,出了屋子。
黑黝黝的药汤在砂锅里翻滚着,阿殷一边吃着中午剩下的粟米粥,一边往灶台里添柴。脑子里不由浮现怀瑾那略微凹陷的双颊,她放下碗,从橱柜里拿了两个鸡蛋。她将鸡蛋打散,往里头加了些盐和水,搁到笼屉里用小火蒸着。
阿殷还想再做些别的吃食,但厨房里材料有限,她便只好作罢。
阿殷找来一个托盘,把药和鸡蛋羹摆在上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长廊。
隔着栏杆,阿殷瞧见怀瑾的房门大开着,她记得出来时明明带上门了啊,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低沉的男声蓦的窜进了她耳里。
“跟本王回去。”这不是怀瑾的声音。
那人说本王?难道是......梁国大王!不然坒城内有谁敢自称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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