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业无声地看了好一会,忍着喉咙干渴和伤口的疼痛,不闹出一点动静。
他的身体后知后觉地烧起来,四肢到胸腔都在发热。
周迟收拾完自己,才去查看李承业。他的伤死不了,但脑袋烧得厉害,人也不清醒,这不是个好兆头。她到这里来的初衷是想选偏僻的路,显然过火了,这条路穿过幽深的山林,外面偶尔有狼群呼啸,火堆也需要人守,她不能离开。
她叫李承业起来,李承业不答应,她就一直叫,直到他好像察觉有人在看他,眉头皱着,头偏过来,眼睛睁开一线,忍着强光的刺痛感去找声音的来源。
一个人影居高临下,身子侧蹲着,头发长长的,不像女人,像个妖。
周迟递给他一丸药:“吃了。”
“治伤的?”
周迟不回答,手心托着药往他脸上又凑近了些,上半身前倾,脸上浮着一点微茫的期待,像在鼓励他。李承业犹豫之后,还是接过去了,对着火光看了看。这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圆鼓鼓的一枚,隐约发红。
周迟给他讲解:“西域奇药,包治百病,活人永不疲劳,死人长生不老。”
李承业吃下去,躺着不好干吞,差点卡住,他只得倒向里侧去寻水喝。水囊的水都凉了,周迟有烧水,他不知怎地,不想和她说这个。
他还想找她聊两句,没来得及开口,她又坐回火堆旁边,背对着石壁,既能注意他,又能看到外面的动静。
他翻身睡过去。
后半夜他感觉热度退了一点,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剑,放轻脚步,走到避风处。
次日。
周迟醒时,李承业并不在近侧。
火堆还燃着,火焰没了,火温犹在,尚有一些灰白的炭。
雨早已停了,风声飒飒,像极了竹林深处。
周迟循着洒满光斑的路走去,果然见到岩洞旁边,一枝孤竹自岩缝生出。
竹影枯瘦,落在岩洞外面的男人身上。
男人盘腿坐在一处石板上,抱着剑,脑袋低垂,眼睛闭着,一动也不动。他安静地呼吸,像一条毫无威胁的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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