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抱住,怕她被撤军的马踢伤。元喜不停哭,她不懂为什么明明都是南境的人,却没人愿意守着这里。
昭昭不言:就算柴桑失守,南境再次四分五裂,有兵权就会有自己的土地,这个将军当然不会为了和他无关的柴桑浪费兵力。
江水岸,只剩下柴桑儿郎,还有沈策留下来不多的水兵。
昭昭从被接走,就跟着哥哥西伐,回来又深藏在沈宅,这里的兵士没有见过她的真容。等到监看的军队离开,昭昭让婢女收拾衣物,来到江边军营。
住沈策的帐篷,陪他们守江水。
……
“我不是柴桑人,幼时在临海郡,来柴桑两年,又去了武陵郡,”昭昭看着江中巨浪,在初秋风雨中,冒着雨和婢女说,“可是,是柴桑收留了我和哥哥。”
这里也是哥哥从军的地方,从一个小参将到封王,都在守着的地方。
“将军若败了……”元喜在想,他们还可以去西面,西面还有沈家军。
“我哥不会败,”她含泪笑,手中是刚拿到的密报,一万七骑兵尽灭,沈策已亡,“我哥是将星临世,怎会败。谁都会败,他不会。”
***
荆州鏖战,沈策麾下大将战死十三人。最后沈家军仅剩五百余人,个个眼通红,指缝里全是血。他从尸山血海走出,仿佛阎王殿爬出来的鬼王。
江水之王,一战震慑四海。
回柴桑,他命人把沈宅大门封闭,不接贺信,不接贺礼。
他洗干净手,脱了鞋,光着脚沿长廊,往水榭边去。
沈宅的水榭,造得独特,旁边没有围栏,木地板旁就是池塘。
雨落池塘,有一个瘦弱的背影倚着柱,全然忘了裙角被风吹落水面。那水,浸透了裙角,还在一点点往上走,欲要在布上走得更远。
沈昭昭的美,在军营早传开。今日更胜往昔,让他想到: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后半句,他不能想。
沈策虽有心理准备,可当那双盈盈含水的眼睛,带着陌生和戒备望向自己,他还是窒住了:“昭昭。”
她不答,手指捻着一个小骰子,骰子有六面,上下都有凸起,被她捻一下,就会像小陀螺似的,在地板上转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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