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船夫自觉占了沈策大便宜,一直摇着船,穿行于镇子的水路当中,让他们有景可赏看。
一叶扁舟,行于水上。
她撑着下巴,听他给自己说,过了几个石桥,又有个小佛堂,如此云云。
忽然地,酒香四溢。
是他再开了一坛酒。夜月壶觞,难得好兴致。
她微欠身,问哥哥讨酒喝,唇上微凉,杯口贴过来,一口,一口,是他不厌其烦地喂着她喝。
她直勾勾望着眼前他的黑影,想说,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回府,我都高兴,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想说,我这脸是故意摔伤的,是不想嫁人,不想被赐婚。
他也像在回视自己:“什么好东西?握了一整夜?”却说得是她手中物。
她手中被握热的红绳被抽走,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也像突然被他窥见心事。她胡乱去抓,想要夺回来:“我也不晓得是什么,人家送的总不会是坏东西。”
他的身影在前,手臂的影子一挥。
她心骤然一缩,听得落水声。
“为何扔了它?”她眼泛酸,没来由的委屈,是喝多了两口酒,也是因为这物事的珍贵。这恐怕是她此生唯一能收到的、关于两人姻缘的祈愿。
可又不能说,只好低头,掩饰低落。
直到手被拉起,那红绳被塞回来。
他扔去水里的不过是鱼骨头。
“你若喜欢——”他漫不经心地哄着,没把话说完。
沈策的妹妹若喜欢什么,照这样子,玉雕金铸,摆上一架子都不是难事。
“不要,”她忙摇头,“弄一屋子落花生像什么。”
那还真是没法见人了。
他笑,是醉了,笑得如此畅快。
时隔两日,他将她平安送回临海郡。
他要走时,她一路跟着,送着,到沈宅的大门前。白日里,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眼见她眼圈红红,哽咽着的说不出话。
沈家大门内外,她怔忡半晌,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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