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呵,庄子云: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连他这样超然世外的圣人也是如此,姑娘又怎能免俗?”桓温目光炯炯,端坐在暗处,令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庞。
“世人皆赞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而我却认为,要想开出莲花,必先身陷泥潭之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桓温依旧谦和,
“是啊,婉缨险些忘了家主是搅弄风云的好手,在这浊浊乱世,仍胸怀天下,图一番功业,岂会做徒劳无功之事?那就烦请家主告知婉缨,将我送予慕容端,家主得到了什么?”
桓温听出了秦安歌话语中嘲笑之意,脸色骤然变得冰冷,薄唇微抿,默默不语。
秦安歌盈盈一笑,眼底尽是一片悲凉。
“家主不说,可婉缨已然知晓。家主得到的是相府手下的三千铁骑。家主宏图大志,岂会安于区区一个荆州刺史?若有这支铁骑军,定然助家主一臂之力,这样看来,婉缨的作用,的确不小呢。”
从酒宴回来,芙蕖冉便告知了秦安歌一切,这几日她闭门不出,就是为了等待桓温的到来。
就此离去,也许此生再无缘相见了。她突然觉得一切似乎冥冥中注定,前世她与桓温擦肩而过,便已说明彼此无缘,那么今生再次相见,又有什么改变?
无缘,就是无缘。三生石上,奈何桥边,他们的名字终究没有连到一起。
遗憾的是,当初他曾断言:此生无人对他好过。这话终究是错的,她来过、爱过、付出过,只是他全不知情。
该不该告诉他,他面前的不是与他素无交集的商贾女王婉缨,而是那个曾与他订下终身,青梅竹马的秦安歌呢?
秦安歌微微向前倾了下身子,决定将心中的秘密说出。
“家主可记得……”
话才刚刚开了个头,就见到桓温突然从黑暗中站起。他拧着眉头,黑白分明的眼中有几分难辨的隐忍,一阵穿堂风嗖地将他宽大的袖袍吹起,几缕衣带飘扬着触到秦安歌的手臂,带着几分冰凉柔软的触感。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匕首,刀鞘雕刻精美,中间镶嵌着几颗大而晶莹的红宝石,如泪滴般闪耀在匕首中央。
“这个你带着路上防身。”他将匕首递给秦安歌,长长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桓温虽出生寒门,无家族势力相助,但也非小家子气,区区三千骑兵,根本不放在眼里。姑娘是把自己看轻,还是把我桓温看轻了?”
走了几步后,转身回顾秦安歌,声音有些暗哑,低低说道:“若人只有容貌而毫无头脑,便犹如文藻华丽却空无一物的文章,绮丽而不足珍。”
秦安歌跌坐在地,定定看着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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