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嘉木却道:“得安城四周荒芜,纵然有庄子,这些年也荒废了大半,大半夜的亮灯,倒是有些蹊跷——”他在战场上,向来是身先士卒的,倒是也不要自己手下的人前去,只是一个人打马上山,绕过重重密林,去到那庄子前。
时雨自打乔停云离开后,便在书房静坐了片刻,看了些袁青岑留下来的手迹,出人意料的,里头还有不少写给亡妻的信。从她开蒙、入学,一直到长成一个小姑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袁青岑就会写信告诉地下的亡妻女儿的近况。
她不由得看得微笑起来,收拾好了信件,提着灯笼走到后院,随便地擦拭一番,就坐到了那架秋千上。
夜空愈发显得浓黑,忽地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她慌忙起身,要到廊下去躲雨,却因此忽略了背后那并无遮掩的脚步声。
一声惊雷响起,她险些掉落了手中的灯笼,忙不迭地转身离去,却对上了几步外的一双眼。
城郊荒宅重逢故人,说来似乎带着诡异的色彩,也确实,都让两个当事人后退了一步。
傅嘉木已经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只是那个身影实在是太牵动心肠,让他在震惊之余,不愿意出声,打破这柔软的平静。
时雨尚且认得袁家的点点滴滴,傅嘉木当初在那里足足住了数年,又会如何认不出来?
此情此景,倒是恰似故地重逢故人。
“你——”
两个人齐齐开了口。
到底还是傅嘉木更老成一点,不过凝滞了片刻,他的脸上就扬起了笑意。英国公无疑是极美的,就算如今是漆黑的雨夜,他被大雨淋得湿透、满身狼狈,可这武装般的笑意,就让他重现了那个所向披靡的战神的胜券在握,他便那样笑着,摇着头,说:“我说,怎么家里没有传来你闹事情的消息,原来你,早就跑出来了。”
时雨迎着他的笑容,纵使浑身冰冷,也不由地微微笑起来,她道:“傅嘉木……傅嘉木,你还有什么好求的,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她的笑容之中甚至是透着怜悯的,虽然在他面前显得娇小,可瞧着他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我父亲在得安城时,的确与你有往来,他说自己研造出了□□与武器,按他的性子,对于交心之人,必不会藏私,他写信告诉了你,是不是?”
傅嘉木迎着她的目光,感到十分不舒服,可他到底还是回答她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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