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这人,他又看了时雨一眼,她轻飘飘地倚在秋千架上,虽然整个人就好端端地坐在他跟前,可是纤瘦细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带走她。那种柔软的情愫又浮上心头,“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好生将养着,保重身子。”
时雨等他的脚步一踏出院子,就站起身,进了院中一处狭小的偏房。这小小的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祠堂,供着两块牌位,她在牌位前跪了下来。
昏黄的烛光映照出女孩儿静静的眉眼。
记忆中的父母的印象已然渐渐模糊,只有那一场大火横亘不去。父亲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使她连摇头逃避都不能够,“去找……去找傅献材!问清诗案的真相!为袁家昭雪!”
“父亲,”她略有几分迷茫地看着牌位,说,“您让我找的傅献材,我找到了,可是……可是您看错了,他不能为袁家昭雪,他不会帮我。”
自然是没有人会回答她的。
反倒是院中习习凉风吹入这狭窄封闭的小小祠堂中,春风化雨,转瞬已是夜半,整个金陵城,都笼罩在了三月朦朦胧胧的桃花雨中。
她跪了许久,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做,没有人能够帮她,都不要紧。她能够一个人从百济走到京城来,自然也可以找到真相的。
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叫丫鬟连夜请苏子叶过来。那苏子叶还当真以为她生了重病,急匆匆地过来,见她虽然面色苍白,然而眼神清亮,哪里有半分发病的模样?
纱帐重重叠叠,小姑娘躺在帐中,被褥柔软,她便显得极为娇小柔弱,几乎看不出床上的起伏。她望出来的眼神,是极为柔软的恳求,“苏大夫,你说你会护着我的。”
苏子叶一怔,许久,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
那是他第一回 带着时雨偷偷出府,时雨推开他,自身却险些被寒鸦卫的马蹄所踏伤。他对着小姑娘明亮的眼眸,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用你护,我会……”
我会护着你。
这句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知道——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他掩藏在心的怜惜。
“我听人说苏大夫原不是正经医学世家出身,在入府供奉前,还精通许多的旁门左道……”时雨微微笑着,用一种让他无法拒绝的语气说,“我和傅嘉木如今龃龉难消,需要一个契机,让他放松对我的监管和警惕——不管多大的代价,我都付得起。”
“装病并非长远之计,而且所用药物,必然带有些微毒性,”苏子叶对于病患,一直是很坦然的,“你身子弱,不一定禁得住,你稍微向国公服个软,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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