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沉默里闭眼,无边无际的酸涩涌来。阿远竟然没有立刻否认。解释?他有过几千几万个机会解释,现在听来,所有的解释都只会是苍白无力的敷衍。她没说话,阿远顿了顿继续说:“你爸爸的事我也想了很久,郑贺一定会伏法,可是要从长计议。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处理好我这边的事……”
他那边的事是什么事?不言而喻,大概与那位叶小姐有关。睁开眼抬头,偌大的行李大厅,穹顶之下,空旷得仿佛没有边际,遥远的人声有空洞的回响。她拿出最后一点勇气,声音几乎哽咽:“阿远,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你能出卖自己。告诉我不是那么回事,没什么濠海三圣,没有两千万,对不对?”
他沉默,最后说得涩然:“不是你想的那样。”继而迅速说,“你别去,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或者你在机场等我,我这就来,见了面我原原本本全告诉你。”
没有她想要的回答,他只说不是她想的那样。没想到他思虑了这半天,能给的最佳答案只是这样。那么说来什么都是真的,只不过他能给故事另一个圆满的角度。明殊说什么来着,B套餐,就是野心勃勃的穷小子靠恶女配上位。明殊至今执意叫他B套餐,原来人生万变不离其宗,大家都不能免俗。
倏忽一阵冷风,刮在脸上,眼泪就要夺框而出。忽然不想再听,至少在这一刻,一句话也听不下去。
阿远焦急地在耳边追问:“小雪,说话!别去,听到没有?”
远处,隔着十几米光可鉴人的大厅地板,深哥拖着行李朝她招手。她吸了吸鼻子,定了定神,坚定地说:“对不起,我已经等了三年。我必须去。”
她挂上电话,关机,朝深哥的方向走过去。
门外有专车来接深哥,黑色的平治十分豪华。澳门果然和北方不同,初冬的空气新鲜,一路上阳光耀眼。深哥在车里继续跑马赛车聊个没完,她敷衍了一路,到酒店已经筋疲力竭。
牌局在晚上。她没有见到郑贺,只和深哥约好,晚上在大厅里见面,然后他带她上预定好的VIP包房。人困马乏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立刻倒在床上。
濠海华庭当得起澳门最豪华的酒店之一,论环境大概只有威尼斯人可以与之比肩。她定的当然是最低等的房间,一楼,窗外是酒店内庭的设施,不知是不是个锅炉房,屋顶时不时云雾蒸腾。
由于地势低,离对面的房屋也近,她的窗外没有阳光。天迅速暗下来,过了中午的饭点,胃里翻江倒海,也不是饿,只是说不出的难受。电视开着,主持人说她听不太懂的广东话,絮絮叨叨,提供催眠的背景音。她在背景音里沉沉睡去,梦到她和阿远分手的场景。大雨倾盆,她躲在窗帘后面,手里的电话不停地响。偷偷探出头去,看见茫茫雨雾里,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楼下,仰着脸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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