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隔着老远也能看见他眼里的绝望。她迅速撤回身,又忍不住探头,而他已经不在那里。
猛地一睁眼,窗外全黑,抬头看钟,连晚饭点儿也过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换了衣服化了妆。胃里仍然像有把勺子在拚命搅动,难受得要命。她猜想饿了两顿,是不是吃点东西就好,才翻出飞机上吃剩下的大半个面包,打开房间桌子上的矿泉水,勉强吃了几口。
时间很快过去。她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扔进包里,匆匆去大堂赴约。
深哥已经在大堂里等她,而她差点没认出他来。他早已换过了衣服,穿一身黑色的礼服,熨烫平整的衬衫,脖子上打中规中矩的领结,头梳得一丝不苟,风度翩翩地站在大堂富丽堂皇的灯光下,竟然有几分港片里赌神发哥的派头。
连他的行动举止也十分入戏。他走过来将手轻轻扶在她腰上,笑容优雅,用标准的伦敦音说:“Good evening, Miss.”
她好奇:“怎么没见到郑贺?”他才原型毕露地投过来个暧昧眼神:“美女,太让人伤心啦,整日念着郑少。”
她尴尬地抬头朝他笑,才看见从远处踱步过来的郑贺。深哥向她耳语:“我已话郑少知啦,看他不是急急地找过来,可惜今晚我的女伴已有安排,你就做他的女伴吧。不过等下还有别人,最紧要是要装作不识我哦。”
深哥神神秘秘的样子叫她紧张,仿佛窥见了他们的秘密。深哥似乎不以为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腰,在她口袋里塞了什么,在她耳边轻佻地说:“有空到我房里来坐。”她在口袋里一摸,貌似是张房卡,诧异地抬眼,他正朝她挤眼,似乎不放心,还叮嘱了一句:“再晚也可以,只要牌局完了以后。”说罢若无其事地走开。
大堂里亮如白昼。澳门所有的豪华酒店大约都是这样,门脸做得金碧辉煌,比如威尼人有人造的天空,葡京摆着一架康熙御制的龙纹宝座,大理石雕刻的巨柱更是不可或缺的装备。郑贺在远处,顺着大理石铺就的长廊走来。她仔细打量他,看不出任何异样或惊讶的样子,和平常一样,穿着翻领T恤,手里掂着墨镜,神态从容。他转眼走到了近处,看见她扬起嘴角微微笑了笑,低头很绅士的样子说:“你今晚很漂亮。”她觉得无比尴尬,又不能像往常一样撇开身就走,而他若无其事搭起手臂,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他臂弯里,淡然说:“走吧。”
郑贺挽着她的手穿过大厅。一路各种纸醉金迷,洁白的大理石雕像让人仿佛身临罗马帝国的花园,天花板高不可测,穹顶上绘彩色的壁画,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来,正倒影在室内喷泉的晶莹水面上。正当你以为走进艺术殿堂,娱乐场里的沸腾人声轰轰烈烈迎面袭来,杀红了眼的男人,浓妆艳抹的女人,各种香水混在一起的味道,世俗得充满欲`望。她忽然想到背后主宰这一切的那张脸,精致美丽,从容淡定,但看人的样子又深不可测,眼睛象黑色的漩涡,一不小心能吞噬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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