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之后,他就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斐川仔仔细细的将玉坠藏进亵衣里头,时不时的还会用手摸两下。
温润如水的玉坠澄明透亮,像极了斐川的目光,水润清明,总能软乎乎的就闯进他心底最深的地方,靳嵘丢了魂,他待在斐川待过的客房里整日整日的发呆,他待得时间久了才知道这间屋子有多闷。
沙狐过了一段时间没人管的日子,靳嵘回到啖杏林之后它才循着气味战战兢兢的回到了客房里,靳嵘尝试过抱它,可是它不肯,除去下地饮水吃东西之外,小沙狐只肯待在斐川躺过的床上,钻进带着稀薄味道的被子里将自己蜷成一个毛团,夜里时常会发出低微的呜咽声。
尹遒和楚戈的人手一起消失无踪,靳嵘拿他毫无办法,尹遒直属黑鸦麾下,并不听他差遣,
他只能将自己闷在房里反复盯着手里的玉坠子发呆,郑择来通知他拔营他也不予理会,还是不肯被靳嵘近身的小沙狐许是凭着兽类的直觉猜出了什幺,郑择一来它就拱着身子往上扑,郑择闪身避开让它扑了个空,靳嵘皱着眉头打算飞身去接,凭空出现的一只手却稳稳的托住了它柔软的肚腹。
露出半张脸的唐门叼着嘴里的带着尖爪的手套,他并未理会一旁彻底黑下脸的还俗僧人,而是起身将小沙狐兜在怀里,又气定神闲的迈步进屋,顺带着还将郑择关在了门外。
唐了是靳嵘手下最出色的暗桩,燕琛这回惨败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唐了卧底搜集情报之后又潇潇洒洒的反了水,唐了同别的唐门弟子不太一样,他天生笑脸,即便拿面甲遮了脸也看不出杀手的凌冽,靳嵘抱起挣扎不止的沙狐想看看它伤没伤着,唐了卸了手上小臂和衣襟上其余的零碎物件,又仔细的把劲装的袖口挽起,硬是从他怀里把长了个子沙狐抢了过来,他揉上怀里的狐狸脑袋,抬眼笑嘻嘻的瞄着靳嵘的憔悴模样,等到靳嵘阴着面色要同他翻脸了,他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家小孩给燕琛治了马,姓燕的看起来可对他有心思,对了,还有,他是不是跟人不太一样?”唐了眯起眸子满是戏谑,他怀里的小沙狐不知为何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仿佛跟通了人性一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我看他在个破药铺里住了挺长时间,吃得不好,但肚子圆了一点了,而且好像还自己偷了什幺安胎的药吃。”
第12章
药铺没有富余的房间,老郎中腾出了平日里堆积杂物的小隔间,斐川从镇上低价买了一张单人的床铺,木床很旧,一看就是辗转几手的老货,他弄了些被褥将床铺布置的尽可能柔软一些,经营数年的药铺是老房子改成的,墙体简陋,窗框老旧,他又用布条将隔间的门窗缝隙塞堵严实,才能勉强隔绝外头的寒气。
老郎中还特意将自己屋里的火盆让给了他,斐川心里过意不去,但他没法拒绝,他把玉坠换来的大部分钱都给了进城的货郎,剩下的钱只够他雇马车回万花,他没钱再去买御寒过冬要用的东西,老头的好意让他愈发不安,他觉得自己已经快到举步维艰的境地,可这自他离开靳嵘才刚刚过去一个月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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