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到长安的时候是夜里,靳嵘抱着睡熟的斐川下车,至于蜷缩在斐川被子边上的小沙狐则被他交给了手下的护卫,客栈是提前让人打点好的,街巷上还有没散去的商贩,炉灶上点着明火,菜肴烹制的香味顺着夜风钻进斐川的鼻子里,他窝在靳嵘怀里稍微动了两下,裹着纱布的左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襟,细白的手指紧了又紧像是生怕被丢下一样。
床褥是新换的,自然比不得靳嵘怀里暖和,斐川挨上枕头和被褥就有点不乐意,靳嵘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圈住了脖颈,突如其来的主动让见惯了大场面的男人生生憋红了耳根,斐川睡眼朦胧的呜咽出声,白净清秀的面颊贴着靳嵘的颈侧轻轻蹭了两下,软乎乎的嗓音含糊不清的拼凑成了一个冷字。
靳嵘始终都觉得斐川能讨小动物喜欢是有原因的,他自己就像极了一只单纯可爱的幼兽,纯良无害,神情也好举动也好,都像极了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他最喜欢斐川的眉眼,灵动稚嫩,明明是清澈的毫无杂质,但他总能兴致勃勃的看上许久。
靳嵘言听计从的坐到床边抱着斐川起来继续给他捂着,刚刚入秋,夜里温度降得厉害,斐川一贯怕冷畏寒,楚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直不肯负责北边上路的据点,几年来只在中路和下路来回轮转,
客房临街,斐川路上除去喝药就是吃些简单的糕点果腹,他倚在靳嵘肩上揉了揉眼睛,等到清醒了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有点亲昵,然而靳嵘不容他躲,径直低头吻上他的耳尖,两手稍稍用力将他又往怀里带了带。
斐川只在万花谷里待了不到六年,他脑子够聪明,但总是不愿开口跟人说话,唯二能让他开口的只有从他进万花谷的楚戈和他那个很早便离开谷中的师叔,斐川虽然算不上什幺罕见的良材料,但怎幺着也算一块璞玉,他拜得师父是天盲,两个人就用手心里写字的办法相处了数年,后来他师叔离谷入了浩气盟,楚戈也打算外出历练,斐川的师父因而准许他提早谢师出谷,想让他再结交些友人知己将心中的坎越过去。
他只是在进出万花谷的时候路过长安,从没有住下过,他小时不与人说话,即便是有从谷外回来的师长带回新奇玩意他也不往跟前凑,只是自己待在房里闷闷的背书,斐川对长安没有什幺印象,靳嵘问他想吃什幺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整个车队晚上都没吃饭,靳嵘让他们出去自己解决,顺道买些东西回来,食盒拎上来的时候斐川又困得直点头,他先前还捂着肚子喊饿,然而等晚饭买回来了,他只吃了两个馄饨就头一歪倒进了被子里,靳嵘给他吹凉的功夫斐川就抱着被角蜷缩了起来,半张的嘴巴咂了两下,零星还留了一点口水。
靳嵘拿他没辙,不舍得叫他起来,也不能让他饿着肚子睡觉,他只能从食盒里取了一口软软的蒸糕,捏成小块慢慢的往他嘴里喂,斐川终归是几天没好好吃饭,再困再累也还是本能的咀嚼吞咽,一块甜腻腻的蒸糕,靳嵘喂了小半个时辰,斐川吃饱了便将脸埋进了枕头里,瘦削的身子紧缩成团,明明是怕冷却硬抱着被角不肯盖被子。
靳嵘拂去床褥上的碎渣,又在床边不远处留了一根烛火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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