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想不到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既赞了姜曦云诗文了得,替她解围,又说‘仁者见仁’之理替太太等人解围,最后又赞谭露华家风耿直,替她解围,最后以‘误会’做结,一层一层,正是滴水不漏,难得她这样心性的人最后又能自贬,放低姿态抬了别人,圆了所有人的脸面,真真儿是极不容易的!可惜她这样的品貌,竟然是奴才托生的,真如同明珠暗投,但凡有个体面些的出身,又何至于与人作妾,可知这天下的事素来都有缺憾。”一面想一面连连摇头。
姜曦云一惊,正眼去看香兰,只见其神色沉静,仪态娴雅,往日里她素认为自己扮拙藏巧,精明隐于心,平日里只是装憨罢了,但倘若她愿意相争,旁人必无还手之力,可这陈香兰......分明方才写诗最好,却倍受冷淡,纵然她二人关系微妙,她都忍不住觉着可怜,只是陈香兰非但脸上不露声色,更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扪心自问,倘若换成是她,未必能应对得比这要高明。这陈香兰貌似同谭露华和林东绣皆交好,今日这两人几次三番挤兑自己,莫非有香兰授意?
姜曦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之间不是滋味。
林东纨干干笑了两声,道:“香兰妹妹说得极是,五表妹心胸宽广,二弟妹为人端方,都值得赞一赞。”又扭头对香兰笑道,“你那首诗写得也好呢。”她一开腔众人纷纷附和。
林东绮亦对香兰挤了挤眼,悄悄在袖子里竖起个大拇指,脸上笑嘻嘻道:“香兰说得在理,我还是喜欢她的诗多些。”
秦氏脸色好看了些,露出笑容,目光复杂的看了香兰几眼。谭露华是个聪明人,已明白香兰的意思,不由心存感激,悄悄伸出手去,捏了捏香兰的手。林东绣则一时语塞,倘若她是香兰,只怕巴不得这事情闹得愈发不可收拾才好,她万没料到香兰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最后一番自贬,换做是她,决难说出口,若说当日香兰在寺庙拼死相救,令她多几分敬重,如今她倒真的从心底里亲厚起香兰来,还夹杂着些怜悯。
姜翡云看着香兰,眉头微拧,沉思起来。姜曦云此刻已顾不上多想,强笑得一脸娇憨道:“我年纪轻,又愚笨,好多事做得不妥,还得请姐姐们教我。”
姜母忙插话,脸色一沉道:“曦丫儿!这事儿是你做得不对,写诗便是写诗。玩乐罢了,有何必惹出这些事端来!”
姜曦云顺坡就下,坐到姜母身边,抱着头。跟只胖胖的小松鼠般,腻歪道:“祖母我错了,你别骂我了。”她如此这般,显得又乖巧又俏皮,令人再难生苛责之心。林东绮亦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姜母一戳姜曦云的脑门道:“你个让人不省心的!怪道都说你又憨又笨!”
姜曦云余光瞥见众人多少都容色稍缓,不由愈发卖力,撒娇道:“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昨儿晚上不还夸我聪慧又美貌么?今儿个就变卦了,我可不依!”
林东纨等人撑不住笑了起来,口中道:“五表妹从小就是个活泼性子。又风趣又会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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