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见多识广,我就不说了。我要是知道西洋绘画要画那个,当初就算小姑怪,我也不赞同让她学的。这就算了,如今外头实在太乱了,年轻学生更是到处鼓动国人剪辫子。小姑年纪小,性子又冲动,整天和那些人一起,一个人这样在外头,我真的是不放心,这才拼着被爹责备,也要说出我的这些心里话……”
“你去休息吧。”白成山忽然淡淡道了一句。
张琬琰还有话,且是最重要的话,但却不敢再说了,只得闭上了嘴。
儿媳走后,白成山独自又对池坐了片刻,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钓竿,站了起来。
……
大半个月后,广州将军府里,康成正在书房中办公,听下人说白家公子来了,忙叫人带进来。
白镜堂三十多岁,器宇轩昂,一身旧式打扮,眼神里透着干练,一进来看到康成,喊了声“舅舅”,开口就说请求帮忙。
康成笑道:“什么事?不去求你财神爷爹,竟跑舅舅这里嚷嚷?”
“这事,非得舅舅您帮忙不可了。”
天气湿热,白镜堂擦了擦额上的汗,便道出原委。
原来白成山吩咐儿子尽快买部汽车,好供女儿回来使用。如今汽车刚进来没多久,整个上海,迄今不满百辆,广州府更是少,手指加脚趾就能数得过来,用汽车的大多是洋人和那些替洋人做事的帮办。白镜堂知道妹妹眼界高,为了讨她欢喜,自然要买最好的。恰好得知有个英国人运了一辆劳斯莱斯车来,据说是去年刚出厂的新款,整个欧洲也没几辆,原本打算自己用,被他以高过市场一倍的价钱,硬是从那个英国人手里给弄了过来。谁知还没来得及献宝,预定的司机就摔断了腿,没法开车了。
康成是宗室,虽然主张发展新军,但对洋人和洋人的东西,再好,打心眼里难免也有排斥,能避就避,自然不会去用什么汽车。
白镜堂觑了眼舅舅,笑着解释道:“爹不是人到中年,才得了绣绣吗,心里宝贝着呢。绣绣出过洋,和我不一样,难免会觉得有车方便些。如今回来,爹给她买一辆,也是为她出行方便而已。”
白成山快四十的时候,还只有白镜堂一个儿子,十几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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