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玫瑰花瓣乱撒一地。我在她面前挑衅践踏,跳起来碾踩,也露出她曾经的一副怡然样。
她久久未动,只是在原地气得发抖,红眼不掉泪。她仍然在咬牙安慰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许多气力。她下颚微微磨动,掐着裤腿说,衣服可以再有,和气不好维持。
说完这话,她发现好像无法欺骗自己,身体本能似的上前猛推了我一把,蹲下来抱起夹袄惋惜擦泪。
她既动手,我再不肯安生,大大出手和她死掐在一处,嘴里惊天动地喊叫。我耳朵灵敏,一听屋外急急传来脚步声,仰头大哭且大喊。徐知青!谁叫你先弄坏我衣服,你就是报复我!
青子辩解。妈!她把我夹袄剪坏了!她故意的!我才没有弄坏过她的衣服!
我使劲儿地哭。就是你弄坏的!你还不承认!坏蛋!你们都是大坏蛋!还偷我的水枪!
我哭得越惨,大人们也越相信了我,特别是我扒拉着亲爹的脖子哭着喊着要母亲。他抱着我弯下腰,恳求了青子一句,你让着妹妹行不?别欺负她,她平常就是调皮了点。
他觉得我那么小,才不会白口诬陷,青子已经是六年级的晓事姑娘了。
代娣闷声不坑揽着青子的肩膀,青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背过身去说:“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我,我没有。”
我吸溜着鼻涕也擦眼泪卖可怜,“我要去我妈那儿,我妈才不会冤枉我。”
代娣摁住青子的脖子要求道:“道歉,你们互相道歉,你是姐姐,要让妹妹,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过到新家来,要和妹妹好好相处的,这么快,就不信守承诺了吗?说到就要做到!即使妹妹错了,你也要负责!要包容!而不是跟着胡闹!”
她被摁得垂头,饱满的眼泪一滴一滴垂直而掉,泪珠落在地上,滴得闷响。
见状,爹张了张嘴,一时未说什么,末了,唉声叹气道:“算了算了,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衣服坏不坏都是小事儿,坏了重新买就是了,不管谁对谁错,你们两个是该互相道歉,握手言和。”
我从不听大人的鬼话,活得不憋屈不委屈,青子要听,活该自己受苦。我乐此不彼地扮演弱者欺负她,在她还没哭出来之前,我抢先嚎啕大哭,诉说委屈,赢得人心。
委屈要说出来,别人才会知道呀。
那一段时间,我和青子一哭,隔壁也会传来女人的哭啼声,那女人似乎在呼唤我和青子,却又似乎在呼唤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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